十年前齐潦来淮南府时周清崖曾为帝后夫妇二人把脉,并诊断出皇帝身中剧毒且病入膏肓。
齐泽想要将利塔留下的百草香给他,却遭到了齐潦的拒绝。不仅如此,他还留下了这么一句口诏。
齐泽本以为,这十年来的相安无事可以让他将这个口诏当作过往云烟。然而皇后季清娴突如其来的怀孕却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因为据周清崖所说,服下了绝孕药的季清娴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身孕的可能。
“临安城怕是生了变故,本王放心不下,所以打算不日回去看看。”
司明月听完他的叙述后,垂眸沉默了许久。
本该是出口安慰的时候她却想起了一件遥远的事情:那是他们刚离开临安城时,她从朝阳公主那儿得知了齐潦安排他们离城的目的。
当时她以为齐泽被送到最偏远的淮南府只是单纯的想让他收揽高家残部和解决南疆之患,更有甚者,是想看看让她在这个不毛之地验证自己当初的豪言壮语。
可现在看起来,或许当时齐潦已经考虑到了这一步。
此人心思之缜密怕是远超他们任何一人,包括她。
正当司明月准备思索对策时,屋外传来了两道少年的喧闹声,从院子西侧缓缓靠近。
“娘亲!”
随着一声呼唤,司明月立刻感觉到自己腰下一紧。她低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抱着她的少年面容与齐泽有八分像,但这是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当这个少年睁开眼睛时,没有人会怀疑他与司明月之间的血缘关系。
而此时,这双与她极为相似的眸子正带着兴奋和依恋朝她看来,在得到了来自母亲的注视后更是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她的腰腹。
“娘亲你可算回来了,这次巡查去了这么久,我和弟弟好想你啊。”
少年闷着声向自己的母亲述说依恋。
虽然他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另外一个少年给听见了。
这名少年与埋首于司明月腰间的少年截然相反,他的相貌随了司明月,有几分男生女相。可眸子中却有着几分锐利,凡是被他盯着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带入猎物而对方是猎人的位置中。
此时的他正被齐泽高高抱起,听着自己兄长的话,当即噘着嘴不满道:“明明只有你整天哭唧唧的!别带上小爷!爹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天天哭哭啼啼,像个女子.......哎呦!爹你打我作甚!”
少年捂着自己的头,有些不满地为自己叫屈,说话间还试图做出惨兮兮的模样,试图得到齐泽的同情。
然而齐泽却毫不心软地在他脑门上又弹了一下:“乱说什么,你母亲就从来都不会哭。”
“那......”少年的眼睛快速转动起来,似乎是想要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身边的司明月平淡的眼神时,忽然又不想说了。
他睁开了齐泽的手,落地后还不忘记朝着自己的父亲做了个鬼脸,而后竟然是撒腿就跑了!
齐泽对于他这种无赖行径自然是不能容忍,当即也跟着跃出屋子。不过他到底还是给自己的儿子留了几分面子,没有一上来就将人按倒在地,反而是时而步步紧逼,时而放缓脚步,比起追逐更像是在与儿子一起嬉戏。
当然,前提是不抓到人。
司明月对他们的幼稚行为不予置评,只是慢慢抱起自己的大儿子走进屋内坐下。
大儿子名唤齐望林,偶尔司明月也会叫他小木。
小木性子谦逊,说起话来让人如沐春风。小时候司明月常常将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故而也养成看书的喜好。眼下虽然不过十岁,但王府书房的书已经看完了大半,就连来教学的夫子也对其赞不绝口。
因着谦逊温和的心性缘故,他在府中也颇受欢迎,府内的女婢看见他都会悄咪咪地塞上一两个小糖人。
这一点却是与正在院外被齐泽教训的二儿子截然相反。
二儿子齐望卓是司明月在启德十四年生下的,是王府下人都避之不及的存在。
当初怀着他的时候司明月便是时时腹痛难忍,当时小夫妻二人还感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性子活泼,结果真的哇哇落地后才发现他们的想法太过天真。
齐望卓不到一岁就忽然学会了走路,三岁起就特别喜欢跟在齐泽骑大马,五岁生辰时收到了利塔送来的良驹后,宁王府又多了一笔昂贵的修缮府邸的花销。
他过分活泼的性子时常让府中仆役怀疑他到底随了哪位主子,但只有沁墨和司明月清楚。
那是她未曾拥有,也曾渴望的童真。
所以齐望林拥有了司明月的宠爱,而齐望卓拥有了司明月的偏爱。
临安城。
皇后有了身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临安城所有坊市,随之而来的还有皇帝大赦天下的圣旨。
霎时间整个临安城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茶楼酒肆纷纷挂出了“削价”的牌子,乐坊之中乐曲争鸣,余音缭绕久久不绝。
彩旗大张,大有遮天蔽日的豪气。
就连向来禁闭的皇城大门彻底敞开,大大方方地接受着百姓们好奇的目光。
太清宫正殿内,所有的女婢内侍正焦急地走来走去,忙着在殿内铺上软软的地毯,收走殿中利器后还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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