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明月是常月,山河万里却浪情。
就在季淮察觉到皇后假孕之事的五日前，司明月也终于赶到了临安城附近，与此同时她也收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
她刚离开宁王府,府内就遭了袭。
火红色的夜晚，四处散开的血花,混杂着哀号的喊杀声皆被挡在了王府之内。战况之激烈以至于第二日王府六门大开时，里面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州城。
消息传到司明月耳中时，她刚与谈言在临安城外碰头。
“季淮这次好大的手笔,三百名死士。”谈言对此啧啧称奇,不过很快就疑惑了起来,“可是季氏私军现在都在皇城,他哪里来的这么多死士？”
司明月将信烧毁,继而言简意赅地解释道：“都是西北赌坊的人。前几年翡翠赌坊虽然被查抄，但尚有千余人在逃。”
“这么多？！”言谈意外,“羽林卫现在能动的人不过八千。”
司明月沉默。
她越靠近临安城，越能感觉到季淮对它的掌控之强。
守卫临安城的城防军已经倒戈,现在进出城不仅要查路引，还要经过三道检查。若非齐泽有先见之明，在城防军控制全城之前入城,现在怕也只能在城外打转。
临安城内虽然没有太多变化，但不少万仙楼的搦手却被控制，这就使得司明月原本的消息优势荡然无存。
就连城内的状况都是谈言带给她的：
“灵山祭祀后,但凡与皇室有牵扯的，比如皇城禁军，左精羽龙卫和左右鹰羽扬卫,还有我麾下的羽林卫都被调离,可以说城内已经没有任何我们的人了。”谈言道,“况且军队内部也不保险，宁王入皇城前曾秘密来见我，结果第二日就有人来调查，不过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来的人是宁王。”
听着他的描述，司明月也陷入了沉思。
左精羽龙卫和左右鹰羽扬卫的统领虽说是齐潦一手提拔，但他们都属于空降，对军队的掌控力并不够。禁军倒是皇族心腹，但他们现在困守灵山，驰援不及。
也就是说，现在能调动的也只有一支羽林卫。
这根本不能撼动掌控了十二卫中三卫的季淮。
“如此一来只能取巧，从内着手。”司明月说着从袖口抽出几张泛黄的纸，“王爷潜入皇城前可是说起过会面时日？”
“这正是今日我来见王妃的原因。”谈言道，“王爷说取得诏书那日子夜会与我等在勤学门见面。”
“取得诏书的日子。”司明月呢喃一声随即皱眉，“陛下虽然有口谕，但未免夜长梦多，并没有提前留下诏书。如此一来只能是在宾......”
最后一个“天”字被她吞下，但谈言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这是否太过冒险。”谈言皱眉，“陛下怕夜长梦多，季大人又何尝不是。他若是知道了假孕一事，定然会立刻动手。”
“此事尚有回旋余地。”司明月说着从衣袖中抽出了几张泛黄的纸张交到了谈言手中，“这是当年姚御史在边城暗访所得，里面除了李氏和陈氏的多年勾结外，还有季氏与北方各国的往来记录。凭借这些，季氏这一次逃不脱谋逆叛国之罪。”
谈言看着泛黄纸张意外：“不是说当年姚夫人带着信去了南海国么？”
“她回来了。”司明月目眺远方，语气平静道，“以南海国使臣的身份。”
“这......”
这个消息对谈言而言可谓是始料未及，不过俞朝与南海国早就断了邦交，因此纵然他心中有千万感慨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眼下临安城的事情才是大事，这封信就拜托你转交给王爷。”司明月道，“除此之外还有几件事情要麻烦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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