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李达通告假了？”司明月的视线从不远处闹作一团的两个儿子身上移开,转而移到了沁墨身上，“已经启程......你吃了多少？”
此时的沁墨嘴里塞满了西瓜瓤，撑得腮帮子鼓鼓的,像极了外域商人送来的一种名为仓鼠的宠物。
可爱归可爱，但看着有几分埋汰。
“主......主子,没多少。”沁墨捂着嘴，嘟嘟囔囔的让人勉强听清了她的话。司明月盯了她半天，看着她不停地按着胸口,终于是将口中瓜瓤咽了下去。
“就吃了三块。”沁墨比划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逾越,连忙转移了话题,“听守诚心门的卫士说,李大人昨天就递了折子。想来今日已经离开临安城回老家了。”
“嗯，他婚约之人可是查过了？”司明月盯着她嘴角边的残留果渍,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丢给她一块锦帕，“擦干净再说话,本宫听礼教嬷嬷说你表现的很好，怎么吃个西瓜都能弄成这般狼藉。”
“主子你嫌弃婢子了。”沁墨口中嘟囔，但抹嘴的动作却不是一般得快。“已经查过了,与李氏和其他氏族并无关联，主子您可以放心了。”
“我放心作甚？”司明月好笑地看着他，“他若是早娶了氏族女子本宫才真放心。”
这句话倒是出乎沁墨的意料：“不与氏族结盟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她还以为司明月对此乐见其成,怎么现在看着反而更加苦恼了？
“丫头啊，本宫问你个问题。”司明月忽然拿起了桌上一块西瓜，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若是答出来了,今儿就还能再吃一块。”
“就一块呀,主子您说吧！”
“寻常人若是想在朝中立足，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啊？这个婢子怎的会知道。”沁墨的眼神在司明月和瓜瓤之间来回游移，毫无头绪又不想放弃，“要不，主子您换个问题？”
司明月见她一双眼睛都快粘在瓜瓤上，轻笑一声道：“也行，那本宫换个问题，假如你去了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做事，如何最快融入其中？”
“这个婢子就会了！”沁墨一听问题，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立刻扬了起来，闪着一双眸子道，“这得看是要在此处待上多久，若是短暂时日，只需跟当地管事的打好关系即可。可若是准备长住，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到周边仆役中最后话语权的那位，与其缔结稳定的关系。需要的话，婢子认个干娘也不是不行。”
“你这妮子怎得如此不要脸皮。”司明月被她最后一句话逗笑了，“还认干娘，万一人家要你嫁给她家的天阉儿子，你也乐意？”
“主子您真坏！”沁墨脸红了一下，随即又若有所思道，“若当真没有其他的路，倒也不是不行。反正婢子也没什么损失。”
她刚说完就听得司明月没好气道：“谁教你的这些？”
“这是咱们做婢子都会的。”沁墨有些委屈，“没人教。”
司明月捏住了她的脸，转而将桌案上的西瓜递到了她跟前：“吃吧吃吧。本宫并非怪你，只是丫头你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季氏当权时李达通就是刑部尚书，可谓是俞朝百年来最年轻的尚书，你说这样的好苗子怎么会没有人招揽？如何做到孑然一身？现在季氏垮了，他又要回去娶亲，娶的还是对他仕途毫无作用的女子，这像是一个商贾会做的事情么？”
沁墨正忙着吃瓜，猝不及防听见司明月这么说，口中含糊不清：“主子您说什么，这也是问题么？”
司明月抬眼，看着她吃的满嘴汁渍，别过脸道：“你若是能答出来，今年送来太清宫的西瓜都归你了。”
“嘿嘿。”沁墨裂开嘴笑了，“主子说笑呢，婢子哪能知道李大人在想什么。”
司明月“嗯”了一声，忽然看见一名内侍捧着一摞信匆匆赶来，而在他身后则是许久未见的颜凛。
“李达通心中所思，怕是很快就能明白了。”
她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让宫女把桌上的瓜果全部撤走，换上了内侍送来的信件。
“皇后娘娘，人找到了，就......”
颜凛刚想说话就被司明月打断：“先不急。”
她拆开信，一目十行过后突然笑了起来：“李达通这人心思缜密，不为阁相与国谋利着实可惜。”
沁墨一直留意着司明月，见她此刻眉宇舒展，这才放心下来。连忙推着颜凛走进凉亭。
阴影投到了书信上，司明月抬眼平静问道：“是死是活？”
“活的活的！”
一句话，司明月立刻瞪大了眼睛，手中信也被攥成一团。
“快！本宫要去见他！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司明月曾设想过无数藏匿程一青的地方，当真到了地方时，心中的意外之情还是无法言表。
她真真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将程一青藏在万仙楼附近！
所谓灯下黑也不过如此。
关押人的院子狭窄，三人进入后便拥挤起来。
秋日未至，院中地上已布满落叶尘埃，走过便引来沙沙声响。
“此处院子落在了季氏名下，守院的老者与街坊关系不错，寻常见了面也会招呼几下。数月不见，周边心系老者，上报了京兆府这才让臣寻得蛛丝马迹。”
司明月听着颜凛的话，目不斜视地推开了眼前残破木门。
“季氏一族获罪流放，此人怕是也跟着离......”
司明月话还没说完感觉到胸口一阵发闷，连着后退几步。
若非颜凛和沁墨手疾眼快，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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