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阁内,宜修按捺不住,不停于阁中踱步,双手绞着帕子,时不时望向窗外一眼,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被宜修强逼着坐在屏后的风远呆呆开口,“娘娘,别晃了,弄得我头晕。”
宜修连忙以手封口,示意不要说话,低声嗔道,
“傻子,言多必失,你如今是替着陛下,怎么还不谨慎些。”
风远本想说他不是傻子,却被宜修瞪了回去。
风远委屈,他心中清楚,陛下昨夜未归,宜修叫他在这坐着,就是看他身形相似,借以蒙骗众人。
可若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答应宜修这胆大包天的计划,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冒杀头的危险?
风远不管这些,他向来只随心意而动,昨夜宜修水波滟滟的眸子好看极了,就像,就像
漾在湖中的荷花,谁能拒绝荷花仙子的请求呢?
风远看着被宜修随手插在细瓶中,随风摇曳的荷花,忍不住地开心,果然是称她的。
宜修此时倒是懒得管坐在床上突然傻笑的风远,因为前去探听的天冬匆匆回来了。
天冬跑得香汗淋漓,却来不及休息,一上阁便同宜修说了起来,
“娘娘,听说昨日酉时泽关发生山崩,如今,如今道路被堵,不知,不知情况如何!”
宜修一听,瘫坐在圆凳之上,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桌边,
倘或张三已死,那她昨日谎报安歇流芳阁,岂不是要搭上一条命来?
若没死,那又要瞒多久呢?宜修顿感无力,这种未知的坚持实在可怕。
斟酌权衡半晌,宜修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本就是抱着赴死的准备来的不是么?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宜修对担忧她的天冬笑了笑,温婉顺从,一如她往常的伪装,说出的话却大胆出格,
“且对外说,陛下喜爱我,这几日便歇在此处,政务一应汇到流芳阁来。”
先前同几州州官约定了,这几日下发文书尝试传递消息,这几日张三不在,可也需稳定人心,需及时回复消息,不叫他们乱了阵脚。
“同时,日夜探听泽关消息,若有异动,即可汇报!”
然而这也怨不得张三几人不递消息,这土石塞满直道,若非长了翅膀,如何带出消息?
可泽关之中也没人养飞向京城的信鸽。
于是只能托辗转自东边嘉关进京的商贾,向李一石府中带去字条,这样一来少说半月。
除此之外还留了?望塔上燃烟点火的后路,明灭三次,以示平安。
只是不知相隔十几里地路途,这微末的黑烟红光能否被人看清。
“咳,咳”
张三被燃起的烟雾熏地咳嗽起来,捂着口鼻续上湿柴,以造烟火。
自台下望去,几百士兵便如墨点,在堰下开挖担土,听从指挥一波波前进返回。
人力虽微,然而众志成城,也能叫自然让道。
这几天过去,经过冥某的指挥,先前的娟娟细流被人为开挖引导,逐渐变大,如今已是两丈宽,半人深的小河了。
河水冲刷泥沙,泥沙也渗入水中,搅得它浑浊不堪,小口蹿出,湍急打旋,一时拍到巨石上,翻出沫来。
最引人注目的不过白岑武,阳光投下,被少年将军的银甲反射,一闪一闪,晃人眼睛。
其身侧跟着吕艾,一身灰绿的袍子已被穿得黯淡,却不掩其洒脱自在的风姿,扇子一挥便同白岑武谈笑风生。
第78章 示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