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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清晨,白露未??,宫人打着呵欠,懒懒扫着泛黄的落叶,露出下边饱经风霜的青石砖。
      今日不是朝会,金龙殿里的那位又是个草包皇帝,大抵也不会有朝臣入宫,或许今日能偷个懒,早日下值同小姐妹斗草。
      绯衣宫人如是这般想着,却不料抬头撞见了一位红袍白须的朝臣,人虽年迈,却自有一番威势,叫宫人们纷纷回避。
      绯衣宫人自不例外,低头回避,待那位朝臣行得远了,才好奇同人打听,
      “那大臣是谁?”
      双丫髻宫人奇怪地扫了她一眼,“是赵尚书,你不知道?他可是重臣。”
      也不待绯衣宫人辩解,她便想通了来由,
      “也对,你才调来前廷,没见过他,他这些天因丧子告了假,许多天没来了。只是奇怪,今儿又不是朝会,怎么又入宫来了呢?”
      “许是陛下召见?我见领路内监是金龙殿那的人。”绯衣宫人推测道。
      双丫髻宫人略一思索,也觉有理,
      “必然是调停赵尚书次子同年将军那边的关系了,这些天赵小公子找茬的消息满京在传,闹得满城风雨的。”
      “我听说是赵小公子想插手军饷?”一说到大人物的八卦,绯衣宫人也不困了,兴致勃勃地交换情报。
      双丫髻宫人摇头疑惑,“怎么我听到的是他有意同年家争夺船工,借此邀功呢?”
      绯衣宫人不在意地拜拜手,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公子明晃地同年家争夺,还是在岭南战事的关头上,也就是有个户部尚书的父亲,不然,年家早动手了。”
      “话说,岭南战事这些是不是进展不顺?我前些天见那些将军面色都不大好。”
      绯衣宫人谈了赵尚书还不够,又想到那万里之外的岭南战事了。
      双丫髻宫人连忙摆手,“可不敢说,这也不该是你我谈的。”
      见她不愿多谈,绯衣宫人也不好多说,只能悻悻摆动竹帚,“可是我见...”
      “你见什么?宫中侍奉可是委屈你了,那庙堂才容得下你是不是?”
      一声严厉女声打断谈话,吓得绯衣宫人一松手,将竹帚掉落在地,默默低头听训。
      嬷嬷绷着面皮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本想重罚,可看她那乖巧听训的模样,又有些不忍,还是放轻了些,
      “免了你今日的午饭,给我好好打扫,若我来查时,这儿还有半点残花落叶,那你晚饭也别吃了!”
      绯衣宫人哀哀应下,连带着那点疑问也咽进肚里。
      可是她见那赵尚书袍袖灌风,自大昂扬,却不像是听训的,反倒像是收拾战胜品的胜者。
      金龙殿内,张三坐立不安,来回走动,他已从李四送上的折子里晓得了赵尚书扣押之事。
      也让他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何他这般挑拨赵小公子,赵尚书却充耳不闻,连管束也无。
      原来是特意为他下饵,让张三自以为是地布阵挑拨两家关系,从而叫他无暇注意别的事。
      而他,还真就这般傻乎乎地陷了进去,要不是此次李四通告,恐怕等到炳州粮尽,张三还找不着病因。
      张三重重锤了一下手心,既是懊悔自己大意轻敌,又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两人对峙,最忌自乱阵脚,若是叫赵尚书摸清了自己的底牌,那可真就要玩了。
      听得殿外内监的通传,张三长吁一口气,缓解紧张,待正衣冠,端坐于椅上后,方才开口唤人进来。
      赵尚书缓缓走入,姿态悠哉,微弯了一下腰就算行礼,嘴角带笑地看着张三,
      “陛下,唤臣何事?”
      张三突然有些后悔坐着召人进来了,如今一站一坐,赵尚书居高临下,加之多年玩弄权柄的气势,反倒隐隐压了他一头。
      可如今再站起来,反露怯脚,张三只能强忍压力,笑着回应,
      “朕听说贵公子与年家有些不和?”
      赵尚书闻言轻蔑一笑,背手而言,
      “不过小儿无知罢了,年少轻狂总会闯些祸事,老臣回去好好管教一二就是了,算不得什么。”
      张三心底咬牙,我当然知道算不得什么了,就你那废物点心儿子,干坏事也干不出什么气候,要真捅出什么大篓子,有了把柄,我至于如此同你说话?
      眼看赵尚书便要退下,张三不得已挥了挥手,屏退众人,又命人关上了房门。
      赵尚书见此也不惊慌,只是挑眉询问张三。
      张三隐晦问道,“朕听闻赵尚书扣押了一批商贩?不知是何原因?”
      赵尚书面露微讶,随即隐去,踱步上前,看似无心,实则步步紧逼,
      “天下扣押的人多了,陛下说的哪些?就是问我,我又如何明白,还是要问当地供职的人才是。”
      张三被赵尚书逼得有些后仰,堪堪稳住,也有些恼怒了,明白绕不了弯,干脆挑破,
      “赵尚书知道我说的哪些人,被扣在青州、玉州的行商,粮商、药商!赵大人无缘无故扣押良民,以权欺民,太过分了些!”
      被张三厉声诘问,赵尚书反倒仰头笑了起来,一声声像是笑着张三的不自量力,
      “陛下可真是冤枉老臣了,无缘无故?陛下,缘故可太多了,”
      “如今正当战事,商人属市籍,使之充军奔走,合律。”
      “其二,商人重租税,有市税、关税、经制税、总制税、月椿税...”
      说到这,赵尚书故意停顿,以手点头,
      “陛下,如今才建朝,各地杂税都没整合厘清,这叫老臣都有些说不清还有什么税了,您说,老臣都记不得,何况那些行商?细细盘问,总归有“逃税”之人。”
      “其三,我朝行武帝旧法,官山海,只怕有些人为谋私利,售卖禁榷物品,那可是死罪极刑。”
      “陛下,这桩桩件件可都是缘故啊!”
      赵尚书越说便笑地越开怀,面上春风满面,眼底三九严寒,怪异又恐怖。
      张三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气极反笑,
      “赵尚书好手段,栽赃嫁祸,捏造祸端,使得是一个比一个好!”
      赵尚书故作委屈,双手一摊,
      “陛下何故这般揣测臣?臣之忠心日月可鉴,臣可真是心寒啊!”
      话虽示弱,行动却不见尊崇,赵尚书自顾自地在书画娄里抽出一卷宣纸,
      “陛下可会作画?”
      张三没时间琢磨他抽风的举动,冷哼一声,
      “赵尚书也太自大了些,当世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伎俩,你能扣,朕自然能赦,别闹大了,抖落出去,被人当了靶子!”
      赵尚书闻言蓦地抬头,眼神嘲弄,“那陛下便去赦。”
      赵尚书说完便去摆弄他的宣纸去了,却让张三如雪水浇头,一下冷静下来,怔怔看着他。
      张三明白了,赵尚书不是同他们小打小闹,卡几车粮食做个报复,他是要逼他。
      逼他在李四和自己之间做个抉择。
      到底是保全李四,下旨释放行商,暴露同寒门进士,同李四的关系,暴露自己试图笼络炳州,栽培势力的野心。
      还是保全自己,装聋作哑,舍弃那两月的救济粮,舍弃炳州,舍弃灾民中心的李四。
      他可以下旨,可一下旨,自己的野心势必会为朱年两家知晓,他们没必要留着他这一颗不安分的棋子。
      张三刹时软和下来,“赵尚书说笑了,朕同爱卿之间何至于此?不过想劝诫一二罢了,累世名声没必要为这些无关紧要之人坏了。”
      赵尚书嗤笑一声,不置可否,问起诗情画意来,
      “陛下从前在陇右可曾习过绘画?”
      如今张三正要讨好,虽不知为何,可依然奉承,
      “

第87章 绝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