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香得到侧妃娘娘的准许,进入屋子放下红果,尚未来的及告退,便听侧妃娘娘开口问:“库房里的红果还余多少?”
松香答道:“回侧妃娘娘的话,还余半筐。”
冉柔捏起一颗红果把玩,红彤彤的果子如婴儿拳头那般大,在阳光下散发着璀璨又细密的光泽,仿佛一颗红宝石,她笑着道:“你去把余下给飘香阁所有人都分一分吧。”
松香脸色一白,连忙跪下:“奴婢不敢。”
松香被冉柔的话给吓懵了,她年纪小,平日里又常跟着几个姐姐的吩咐做事,今日乍一听到侧妃娘娘吩咐,本是高兴的,没想竟是让她去给姐妹们分这等宝贝东西。
这可是贡果啊,宫里头的娘娘们都吃不上的东西,她们这些身份卑贱的人,自然是不配吃的,侧妃娘娘分给她们,她都害怕被这福气送走。
冉柔叹了口气,道:“什么金贵不金贵的,不过是一颗果子罢了。”她她笑着调侃:“再说了,那么多的红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了,不分给一些与你们,放在那坏了,岂不是浪费?”
松香一愣……侧妃娘娘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冉柔又道:“去吧,今日本宫乏了,你们都不用进来伺候了。”
松香偷偷瞥了两眼冉柔,见冉柔确实脸色苍白,便不再叨扰多言,千恩万谢的去了。
冉柔看着松香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这自小从安王府长大的奴婢们,脑子里从小就把安王当成了天,早已没有了自己,碧螺是,松香也是。
她没有改变她们的打算,只希望她还活在这里的时候,能让这些个婆子丫鬟,过的稍微好些。
不为别的,只为她与这些人活在这挣扎在后宅的女子们一样可怜,而她却还有自己,这些人却早已连“自己”都丢了。
冉柔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那个挣扎在安王府中的舞姬,想起他浑身没有一块的好肉,想起他的穷苦,她的心像突然被人攥了一下,又窒又疼。
冉柔看着眼前的那盘红果,用荷包装起,又从柜子里取了两身不显眼的衣裳——这些男子衣衫自然是安王的常服,而后便悄悄往后山走去。
她也不知自己现下是什么心态,但是她想去见见他,把衣裳送给他,让她尝尝这好看的贡果。
今日的太阳很好,风轻云淡,秋高气爽。金秋已至,后山一些树叶渐渐褪黄,在阳光的照射下,到处都是金灿灿的,看的人心里暖暖的,也让冉柔辗转了一夜,疲乏的精神稍稍舒缓。
冉柔踏上灵桥,果然又看到那个男子。
只见那男子仍是一袭红袍,逆光靠在桥侧一个小潭里,不知被泡了多久,冉柔离得远看不太清,但看到那男子单薄的背影却是心中一焦——这人该不会是待她走后,又泡了一夜吧?!
这心里着急了,脚上的步子便愈发快了,冉柔抱着衣衫一路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喂——那个谁,你还活着吗?”
那靠在潭泉的男子却理都不理他,一副生死未卜的模样,冉柔的步子愈发快了。
而在溟潭的安王,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时,却是气息一乱,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血滴涌在泉池中,原本平静的潭泉开始涌动出密密麻麻的波澜,似有无数溟鱼涌动,视若无物,却又嘶嘶的撕咬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安王虽早已习惯,但内力骤失,突然穿透耳蜗的音波声,却还是让他又连连吐了几口血,这厢吐着血,心里却是懊恼的。
在书房之时,他辗转难眠后,便踏夜进了溟池,一夜疗伤,积在心脉的内伤却是好了两分,没想到,却因为一个一个女子的几声焦呼,前功尽弃,不,不止是前功尽弃。
安王听着那一声声由远而近的声音,心中恼怒,张口便要喝止,谁知口是张开了,喉中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反而是汩汩鲜血从唇舌涌出,呛的他连连咳嗽。
安王:……
冉柔直到走近这人面前,才知道他为何一副不愿搭理她的模样,她看着他连连咯血的样子,心中大惊:“一夜未见,你怎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昨晚见到这小舞倌时,他虽身上带伤,一副纤弱之姿,却尚有活气,而此时的他,若不是尚在连连咯血,她都要以为他是个死人了。
冉柔抬手就想扶起这泡在水潭里,快要泡浮肿的身体,没想到,手一接触到水,便感觉被什么咬到。
“哎呦!”冉柔骤然不防,收回了手,眼圈都红了,她看着自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伤的手指,惊呼:“这是什么东西!”
冉柔这才看见,这小潭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鱼”,说是鱼也不具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鱼,浑身透明,一条大概只有她的小手指那般大,不仔细看,几乎看不清楚。
“天呐,你竟在这里呆了一夜!”冉柔惊呆了,也终于明白他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仿佛是被人千刀万剐过的小伤口,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不消说,这大美人的伤口定是拜安王所赐!这个变态!
在冉柔手指触碰到安王时,安王便要张口喝止,这溟鱼齿刑,她一个毫无内力的纤弱女子,怎能受的住,但很遗憾,他发现他的嘴里,除了源源不断的毒血,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要抬手打掉那女人向他伸来的那只,胆大包天的手,却发现,手也抬不起来了。
安王:……
心中愈怒,若非这女子骤然开口,乱了他的功法,他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莫要着急,我一定会救你的!”冉柔看着这男子深邃狭长的眸凝望着自己,眼中隐有水光,好似把她当成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心中一软,脑子还没想到,承诺的话已然出口,待说出来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冉柔:……
草率了。
冉柔看着萦绕在大美人周身的怪鱼,绝色大美人,披散着发,沐浴在阳光下的阴影中,打在他鬼斧神工,如同神祗的面容,如梦如幻,如被困住的海神黎落。虽未滚泪如珍珠,但冉柔却似乎能透过那双眼,看到漫天星尘。
冉柔突然觉得,被怪鱼咬上几口,也不是那么疼了……才怪。
但说出口的话,总得算数啊!
冉柔心中欲哭无泪,面上被“海神”用那样一双醉人的眼仰望着,只能端出一副“我不怕疼”的模样,向美人而去,谁知,手还未触到那水面一寸,便见密密麻麻的怪鱼向自己的手指涌来,看的冉柔一阵头皮发麻。
手指一顿,指尖疼痛灼烫的感觉让她又迟疑了……若她下了水,还不得被咬去半条命!
安王待这女子说出“救他”之言时,只觉得滑稽之极。
且不说他需不需要被她救,这溟鱼齿刑,就是寻常男子,也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一个浑身没几两肉,弱质纤纤的女儿家?
桓崇只觉得这女子实在妄言轻狂,却是不愿再搭理她,阖上了眼。
他如今虽功力尽失,不言不动,但只消再受一个时辰溟鱼齿刑,便能恢复了三分。
冉柔见大美人闭了眼,便知道美人这是因为自己迟疑不前而失望,她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心里又是羞愧,又是对这大美人的怜惜心疼,两厢掣肘下,不知道时哪里来的勇气,直接跳下潭泉!
“呜嗷——”好疼!冉柔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在被怪鱼撕咬蚕食,好似有几百几千个小刀
眷宠3 冉柔:我叫你崇郎可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