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崇又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脸,经此一事,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这个看似柔弱乖巧的猫儿,也是有爪子的。
而她锋利的小爪子,更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可是连他都吃不消的。
这不,被她赏了巴掌,他还得伏低做小,连连告饶,才勉强解了这姑奶奶心头的怒气么。
冉柔见他还算乖巧,道歉又道的真诚,勉强原谅了他这一回,遂宽宏大量的不再与他计较,拉着他的手,向盥室走去,一边没好气的道:“走,带你去沐浴!”
两人一同走到盥室,冉柔让阿崇去擦身子,她则又回到了内室,取了干净的内袍,放到了盥室门后,待他擦洗完叫她,她才又重新进去。
此时的他,穿着月牙白的中衣,靠坐在洗发的长椅上,见她一进来,目光便追上了她。冉柔看着他乖巧的坐在那里,好似一个等待阿姐投喂的稚童,让人看的心软之余,又有几分好笑。
冉柔走过去,把他用衣带随意束起的发解开,散在长椅后的铜盆里。
如墨的发散在盆里,冉柔手指划过水里的发,帮他仔细的清洗,他的发质很好,如绸缎,似云雾,柔软的像此时乖乖静坐的他。
冉柔的目光向他看去,却发现他还在看着她。
冉柔:?
冉柔问:“一直看着我作何?”
从她方才进盥室到现下,他的目光就没离开她的脸。冉柔帮他洗着发,一边闲闲的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目光不似在茅屋竹榻上的促狭玩味,也不似之前在她床榻上时强势的侵略感。此时,他狭长深邃的凤眸看着她,如一汪平静的潭,干净的好似要透过她的眸,看到她的心。
桓崇摇摇头,垂下了眼睑,低声道:“无甚。”
他只是很好奇,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说她胆小如鼠吧,她又捍不畏死,说她胆大狂妄吧,她因一点小事就能哭成泪人;说她体贴吧,她又着实不拘小节。
桓崇感受着头上游弋的温柔,心中冷嗤:温柔么……方才的那一巴掌,他的脸现下可还是火辣辣的疼。
他不再看她,冉柔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脸上,自然而然的便又看到了那个巴掌印,两盏茶的时辰过去,他脸上印子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红了,可能是他的面容太过白皙,所以一个巴掌印的伤,也显得触目惊心的。
冉柔撇撇嘴,心里却一点自责都没,这巴掌是他应得的。
虽然没有自责,但待给他洗完发后,还是拉他坐下,给他脸上抹了药——她这可不是心疼他,只是可惜他那张漂亮的脸。
桓崇感受着侧脸上指尖的温度,心中所剩的最后那点子不忿,也尽数消散了。
冉柔拿着发巾子,帮他擦着发,往日里她自己的头发,都是由碧螺几人擦得,她并未觉得有什么麻烦,可如今给阿崇擦发,冉柔才明白了,此事的不容易。
她用了三个发巾子,擦了小半个时辰,手腕子都酸了,才把他的头发擦了个半干。
冉柔:……
毁灭吧,她累了。
桓崇道:“就这样罢,先用膳。”
他看着她擦发,都感觉到了她的累。往日里,他干发,不过内力一挥的事,没想到,此事放在他的小侧妃身上,却如此麻烦。
冉柔瞪他一眼,却道:“不行,你还病着呢,头发不擦干,万一高热了怎么办?”
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的。
桓崇只好道:“那先用膳,待用完膳后,你把丫鬟们支到外院,我们到窗边梳。”
虽然她服侍他,让他很是受用,但他却不想她因为他的事劳累。
冉柔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遂不再坚持,又用发带帮他松松绑着,而后两人便去用膳。
用膳的时候,冉柔照例是让桓崇藏好,而后待丫鬟们布好了膳后出去,然后两人一同用膳。
用膳之时,两人都不爱说话,冉柔和大美人一同用着早膳,心情很是不错。还别说,在她房里用膳,果然是比在茅屋里好多了,她也不用来回折腾了,阿崇也能吃上热热的食物了,多好!
怕阿崇不自在,冉柔还不时帮他夹着菜:“你重伤未愈,多用一些,才好得快。”
桓崇:“……好。”然后把冉柔夹给他的饭菜尽数吃下。
这顿饭,桓崇用的一点也不舒心,自然是因为这些膳食皆难以入口,虽然比昨晚那些残羹冷炙稍微好些,但还是让他无法忍受。而他昨晚到当下,时时刻刻都和冉柔在一起,无法分身,自然不能解决此事,当下便在想,待冉柔膳后调走丫鬟时,他也得找个由头,把她支出去一会。
旁的他都可忍,唯有这些膳食,他真是一刻都忍不了了。
冉柔心里还想着阿崇未干的头发,用过早膳后,当即便让今日伺候的桂香松香二人去前院里的花圃里找些野菜来,未防两人回来的太快,她甚至画了花样,道:“这生蒲子多是藏在花草里,本宫以前在将军府时,便经常用,今日突然想起,倒是嘴馋了,你们帮我去前院摘一些罢。”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低声应是,侧妃娘娘这是想家了?
也是,娘娘嫁给安王,都小半年了,还没回过们呢,这么久没有见过家人,不想才怪。
待两人离开,冉柔推开了轩窗,让屋子里那个见不得光的宠侍,坐到窗下她常用来小憩的美人靠上,而后又解开了他的发,一边用巾子擦拭,一边用檀木梳仔细的帮他通着发。
窗外金桂飘香,秋风起,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金色的花雨,虫鸣鸟叫过,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美人桂,在窗前树下,打下了斑驳的影,冉柔跪坐在阿崇的身后,时光静谧的流淌着,在这一刻,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冉柔突然笑了,看阿崇面带疑惑的看她,笑容恬然的解释道:“前两日我坐在美人靠上,赏着窗外的桂花雨,心里便在想着阿崇。”
桓崇收于身侧的手指微微蜷曲,他垂眸,密如鸦羽的长睫遮住了他潭眸中涌动的情绪,他开口,声音微哑:“因何想奴?”
冉柔把玩着他光滑如绸的发,歪着头看他,唔,桂花雨下观美人,真是美人是景,景也是景。冉柔从小被拘在将军府后院,书都没读过几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文雅的诗句来,遂放弃道:“当时便想着,要是阿崇也能看到这窗外的秋景便好
眷宠10 桓崇:又被这女人骗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