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远三人向山下走了约莫两里,看到西北方还有一个岔道,问了此地的一名熟客,得知这条山道是通往西山一个叫做古莽洞的地方,那里的赌局甚是稀奇,听说赌注也是大得惊人。
司徒远心下琢磨,觉得先前一路见到的赌局都是白氏兄弟所说的“正局”,那么古莽洞里的那些把戏,或许便是他们曾经提及的“奇局”了。好奇心起,便带着指儿和白灵子走了过去。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个硕大无比的山洞之前,门前站着五十多名看场子的打手,还有十几名管事模样的中年汉子正在验看着来客带来的银两。司徒远瞥了瞥洞顶的牌子,只见写有“古莽洞”三字的牌匾下,还有几十行小字,斯斯文文客客气气的写了一大串;他读了半天,身旁的指儿便有些不耐烦了,她拉了拉司徒远的衣袖,小声问道:“老爷,这上面写得字一个个俺都认得咧,但连在一起之乎者也的,到底说些啥咧?”
“哼,他们写了半天,也就一个意思,入洞赌玩,至少要带七千之资。还得经那些管事查看之后,方可入内。”司徒远解释道。
“俺们不差钱咧!”指儿听司徒远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
“听清楚了,是每人七千两。”司徒远连忙按住指儿的肩头,生怕她又要到处乱窜:“现下咱们手里共有一万五千多两银子,只够进去两人。”
“那个容易咧,白灵子哥哥留在门口接应,俺和老爷生死不离,就算前头是刀山火海,俺也陪着您一起去闯咧。”指儿笑道。
司徒远见这小丫头说得如此慷慨,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又想到进得里面,还要让其借机滋事,引开别人的注意。而天下间要论闯祸的本领,这丫头若排第二,却也无人敢排第一。想到此节,便留下白灵子,带着指儿经过管事的查验,入得洞中……。
二人跟着一名提着白灯笼的蓝衫管事,通过一个冗长而又幽暗的隧道,走了百步之后,便发现前头越来越亮,随着脚步的前移,道路变得宽阔了起来,走到隧道的尽头,灯火通明的山腹内,竟有一艘满插红灯的巨型楼船横伏眼前!
在这大山的山腹之中,能遇如此景象,着实让人大吃一惊。司徒远不禁细看,发现船体足有四十丈长,十几丈宽,是一艘两千料的庞然大物。此船气派宏伟,且经过重新装饰,显得更有韵致。虽然船底为了安放平稳,已被磨平,但从这巨舰的规格看,必是一艘海船无疑。
“这是咱们老爷特地托人从应天运来的宝船,可是件稀罕的宝贝。”那领路的管事显是见惯了新来之人那副大惊小怪的模样,笑着解释道。
“宝船?可是那三宝太监所用的巨舰?”司徒远闻听此言,心下一惊。
“正是那下西洋用的宝船。”管事骄傲的点着脑袋。
“这巨舰可是朝廷的军用器械,其中的锻造工艺皆属绝密。此间主人若没有通天的手段,怎能弄到如此宝物?再者说,这宝船体形巨大,所用的木材不知凡几;要将这些东西不远千里的从南京运到这里,并由能工巧匠重新拼装完成,所需人工和物力更不知多少。”司徒远心中惊疑不定,不禁问那管事:“你们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手笔?”
“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有钱能使鬼推磨;咱老爷自有天大的靠山,坐拥大笔的现银,别说是搬来郑太监用剩的一艘破船,就算是买下他整个舰队又有何难?”那管事一时得意,说着说着,便不着四六的胡吹起来:“原本这宝船分为八层,虽有上百个船舱,但大多过于狭小,有些地方非弯腰而入不可。有鉴于此,咱老爷便亲自监工,将船身之内改造成了四层楼房,共分七十二间房屋,其中三十六间开设江湖局,三十六间开设逍遥局。”
“敢问何为江湖局?何为逍遥局?”司徒远听闻逍遥局,不禁想起年少时在南京淮清桥北看到的一所监狱,名为逍遥楼。据说那是太祖建立大明帝国以后,对游惰子弟实行严厉惩罚的地方,当时但凡不务本业及逐末、博弈和局戏之人,全都被禁锢在内,故又有人美其名曰“逍遥牢”。虽然名字好听,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所在。心下不由一凛。
“所谓江湖局便是客人们之间相互约赌,赌什么都可以,但赌注必须在千两以上,赌场为保公平合理,自有官府派来的保人做公正。当然每赌一局,赌坊都要抽水。”那管事解释道:“至于那逍遥局,赌的则是琴、棋、书、画。”
“有趣,有趣,我只见过赌棋的,可从没听说过书画音律也能拿来赌博的。”司徒远抚掌笑道:“却不知如何赌法?”
“逍遥局里的琴棋书画可不是寻常玩意儿,讲究斗智斗力,赌的是客人的定力和臂力。此处有十八位高人,九人善弹魔音,另九人擅长魔画,唤作‘夺魄曲、‘惊魂图。只要客官能在一炷香内,欣赏他们任何一人的演奏或是丹青之后,还能行走自如的便算破局。”管事讪笑着假意提醒:“这些西域妖人手段着实了得,我看公子生得斯斯文文,可别没来由的着了道儿。”
“你刚才说的那两种是比定力。确实有点意思。”司徒远知道这是对方的激将法,却装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问道:“那么
第四十章,深山探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