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听我爷讲故事,都只是抱着听小说演义的态度,从来没想过要把它当真。就比如这次我爷说的黄河里有东西这事儿,我就一丁点儿都不信。我也算是跟着我爷在黄河边儿上住过不少时间了,不但没见过谁在河里淘出过什么宝贝,就连他所说的那种规模的汛期都没见过。
我也见过黄河的汛期,发大水的时候,的确是有一阵子不能下大堤玩儿了,但从大堤上还是能看见不少裸露在河床之上的沙地。我爷的草庵,虽然地势不高、离河道也不远,可我也从没见它被淹过。
(没过几年就打脸了,那场震惊全国的大水,我到长大了都忘不了。)
我爷解释是这些年上游少雨,河床还往南移了一些,所以有点儿看不出来效果。这个我倒是没啥不相信的。
前段时间听我爸说过,黄河那边儿的人跑到我们这边儿来开地,说什么河道往南移了,以前的边界线不能作数了。当时他们还在我爷西瓜地西边儿不远的地方搭了个房,安排人天天守在那儿,就怕我们种了那儿的地。
不过没过几天,我们村就联合了附近几个村去撵他们,我爸也去了,他说当时情况非常凶险,要不是公安局的人在旁边儿劝着,肯定都得打起来。
不过到后来双方也算达成一致了,他们划了片儿地方,说属于共有的,还在那儿栽了一片柳树,就紧挨着黄河,意思是那儿是争议地段儿,他们也不种,我们也不能种,就当成个树园。
扯远了。按我爷的说法,他讲的故事发生的时间,不但柳树林没有,黄河的河道也更接近我们这边的大堤,他的西瓜地也是紧挨着大堤种的,草庵也不是现在这个草庵。
————
当时老五头儿看见捞尸队的人回来以后,也顾不上斥责他们了,一上来就满脸担忧的问:
“玉疙瘩放哪儿了?不是已经卖了吧?”
捞尸队队长却一脸疑惑的说:
“啥玉疙瘩?没见玉疙瘩啊?”
老五头儿肯定不信,追着问:那他们到底干嘛去了。捞尸队队长只好无奈的解释了一遍。
原来后半夜的时候,有人跑去义庄找捞尸队,说老刁洲的儿子刚刚落水了,赶紧去兴许能救出来个全乎人。
队长几人一听,眼睛都亮了。老刁洲是谁?他家往前倒两代,曾经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富商,生意都做到香港去了。
虽然后来落魄了,到了老刁洲这一代也已经到了老本儿都快吃完的地步了。但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据街坊说,他家墙缝里塞着的东西,随便拿出几样,就顶得上普通人家一整年的开销。
老刁洲的儿子落了水,要是被捞尸队给捞上来了,那报酬能少得了吗?再往好了说,要是能捞出来个全乎人,说不定老刁洲夫妻俩还敢回家从墙里抠出来个啥东西,送了捞尸队也不一定。
其实,捞尸队的人以前并没有把利看得那么重,毕竟是积德行善的活计,本来就是在给自己积阴德,提钱啥的太背运了。但那时候不一样了,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谁还愿意免费干公益?
队长说老五头儿睡得太死,几个人喊了小半天都没喊醒,又担心耽搁救人,捞尸队队长就直接撇下他,带着其他人一路小跑上了个早工。
老刁洲的儿子落了水,老五头儿还是不意外的。第一刚发过水,河里水流还挺湍急,河边淤泥也还挺深,第二老刁洲一家人本来就不爱干活,生产队经常扣他们工分也挡不住,瞎逛成瘾,还真有可能闲没事儿跑去黄河边儿,再一个不小心把儿子给掉河里去了。
虽然河水急、泥泞深,但对于捞尸队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真正算事儿的还是时间。七人一路小跑,最担心的还是万一去晚了咋办?捞出漂子和捞出活人可完全不是一个价儿,特别是客户还是老刁洲家的人。
所幸这回捞尸队的运气还不错,他们踩着泥泞到河边儿时,一下就看见对着河里大声喊着的老刁洲夫妇,河里边儿一个小孩儿正抱着一截树干哇哇哭着,肯定就是老刁洲的儿子了。
树干一端不知道被啥绊住了,虽然水流挺大,却还没被冲走,不过看起来也不是个全险,因为看起来,它随时都有被水流往东冲走的隐患。
几个人争先恐后就下了水,几乎是抬着小孩儿上了岸,小孩儿喝了几口河水,但没其他大碍,上来后老刁洲夫妇千恩万谢,还许诺要给义庄上下修缮一番。不过很显然捞尸队在意的不是这个,队长对着他俩搓了搓手指,老刁洲立马明白,一口一个放心,回家等消息,接着就留他老婆在那儿安慰儿子,自己则亲自把捞尸队给送上了大堤。
捞尸队几个人想着老刁洲刚说的“放心”,不但真的放着心,心里边儿还美滋滋的,说说笑笑地就要沿着大堤回去,刚走没多久就碰上了老五头儿。
队长说完,又还信誓旦旦地说:因为走得急,路上
第25章 捞尸队肯定在扯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