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冲低头应道,欲言又止。
朱戎往前疾步走着,开口道:“今日是南歌下棺的日子,北堂渊他们不会出现,这是个好机会。
等大势已定,本宫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对了,爆竹都埋伏好了吗?”
“一切妥当,届时,城防军会被引开,我们的杀手会趁机潜入宫城,拿下禁卫军统领。到时曹公公也会接应我们,很快控制住皇上。”
“嗯。”朱戎点了下头,加快步子道,“本宫要去见南歌最后一面,你处理好善后事宜。”
陈冲蹙了下眉头,突然抱拳道:“殿下,落梅也是无心之过,她都是为了您,才想除掉南歌这一后患,可否饶过她?
如今南歌死了,已成事实,您难道真想让落梅陪葬吗?不如让她戴罪立功。”
朱戎驻足,冷眼看向陈冲,哼笑道:“你很在乎她?”
陈冲立刻俯低身子道:“卑职不敢觊觎殿下的人……”
朱戎好笑地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念头。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你也很想杀了南歌,对吗?”
陈冲拧起眉心,立刻跪了下去,大着胆子道:“顾御风是被南歌和北堂渊害死的,卑职当然想替他报仇!
可殿下太迁就南歌了!落梅做了卑职一直想做的事,留南歌在,对殿下就是祸患!
卑职以为,落梅所行之事,不该被罚,反而是大功一件!
不仅仅是南歌,北堂渊等人留下来,也会阻碍殿下大业!”
朱戎歪了歪头,看向面前的陈冲,沉默片刻后冷冷说道:“你说得对,把落梅放出来吧,别误了大事。”
“多谢殿下!”陈冲俯低身子,脸上有了喜悦。
朱戎已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了茫茫雾色中。
…………
天,飘起了小雨,阴阴沉沉。
北镇抚司内,遍处缟素。
北堂渊点燃一炷香,插在棺木前的香炉里。
看向躺在棺木里的人,北堂渊抬手,抚摸着对方的脸颊,满目忧伤与爱惜。
“北堂大人,节哀顺变吧。”
有几个平日与镇抚司交好的官员,来此吊唁。
其中,也不乏看热闹的。
司衙的大门敞开,只要有人来,便都请了进来。
这来来往往的人,倒也不少。
有好事的百姓,驻足观望。
许是京城这些日子没什么可供消遣的谈资,如今发生了这等大事,不免都生兴趣,总想讨论一嘴。
“唉~可惜啊,这才多大啊,英年早逝。”
“据说是得罪了太子,才至如此。”
“何苦呢……”
“可不是嘛。”
“办了那么多案子,从前都是钻他人的棺材,替死者说话。
如今自己躺进去了,谁又听得到她的话?”
“这年头,找谁说理去?”
原是冷落的衙门外,聚集了不少百姓,窃窃私议起来,谈论声愈演愈烈。
如今也不怕鬼衙门的阴森了,纷纷叹息。
仔细想想,这鬼衙门的名声虽然不太好,但好像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倒是替死者,申诉了不少冤屈。
这人活着,没念什么好,一去了,大家便开始感怀了。
“你不知道吧?那南歌根本不是得病去的。据说是在牢里,被活活打死的。”
“怎么回事啊?”
“我姑家表姨的二外甥,在大理寺当差。
说是南歌大人得罪了太子,被诬陷杀人,吃了人命官司,冤死狱中。”
“都说那太子仁德温良,看来也不见得。”
“可不是嘛,南歌大人死的惨哦。”
“……”
朱戎躲在轿子里,听着百姓们的说辞后,皱紧了眉头。
挑开轿帘,朱戎唤来侍卫,指向人群道:“去,看谁在散布流言,都轰走!”
“是。”侍卫立刻钻入人群,许久未回来。
直到人群散去,侍卫才跑回轿子前道:“殿下,都是些闲来无事的刁民,属下已将人驱散了。”
朱戎阴沉着脸色,本就心情不佳,如今听到坊间开始流传起不利于自己的传闻,更为恼火。
朱戎走下轿子,径直入了衙门。
北堂渊看到来人,并不惊讶,而是垂手立在棺木前,眉眼如炬地盯着对方。
朱戎走到棺木前,望了眼里侧的人,兀自神伤。
他的确惋惜南歌的故去,一个棋逢对手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自己从来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神秘又聪慧,若不是有太子身份在,朱戎不知自己能否逃得过。
况且,对方又是南宫老将军的孙女,得到对方,也能得了军心。
朱戎想及此,捏紧拳头,心中对落梅的恼意,又冒了出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偏那个陈冲,还替她求情。
这些狗奴才一心想的都是他们的仇怨,却坏了自己的布局!
朱戎可不会让一个觊觎自己东西的棋子,活到最后。
等事成后,落梅也好陈冲也罢,一并下去陪葬吧……
呼了口气,朱戎吩咐身后的侍卫道:“把东西拿出来吧。”
侍卫拿出一方棋盘,递给了朱戎。
朱戎半蹲在火盆前,将棋盘丢了进去,又丢了些纸钱进去,惋惜道:“可惜,以后没机会与你再对弈了。”
北堂渊看着朱戎的动作,觉得有些可笑和荒唐。
他缓缓蹲下身,问道:“太子殿下,可曾真的爱过一人?”
朱戎望了眼对方,沉声道:“本宫对南歌是真心的。”
北堂渊轻笑一声,看着盆中的熊熊火光吞噬掉那方棋盘道:“和南歌对弈,一定很刺激吧?”
“很有趣,一种未知的有趣。”朱戎坦诚道,“我之前与你说过。”
北堂渊点了点头,轻声道:“有件事,殿下可能不知,其实,南歌不会下棋。
你赢了她,也不见得你略胜一筹。”
朱戎微怔,诧异地看向北堂渊,许久,方自嘲一笑:“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更有趣了。可惜……造化弄人。”
北堂渊皱了下眉头,
第38章 送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