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颐轩大少爷的行动力那可是一般人不能比的,当天晚上回到他们住的竹楼里傅颐轩就让人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去密林之中的村子里。
第二天,公鸡刚打过鸣傅颐轩就已经起床了,罕见的没犯起床气,天空还是阴阴沉沉的,不过倒是没有雨了,看样子正适合出发。
那老妇显得尤为激动,早起顾不上吃饭就出现在傅颐轩楼下,她还是包着一块旧头巾,身上穿了一身灰白短褂和藏青色裤子,脚上的鞋换成了赶路穿的麻鞋。
傅颐轩这次是得了陆茂学的指派前去查案的,早上起来也给自己拾掇了一番,装模作样起来倒是有几分官老爷的派头。
琼州岛本来就不大,即使是绕过山林也差不过就是一两天的路程,地上湿滑不好驾车,傅颐轩干脆让人走着去,自己和容辛走在一道,他们也不是没有走过路。
一到山林里,幽静之中偶尔夹杂着几声鸟叫,山林秀美,可谓是‘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山中溪涧纵横交错,林中极为湿热,因着天气阴沉,云雨雾气萦绕身侧久久而不散开。
老妇说这山叫始祖山,相传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不管是哪个民族都起源于始祖山的孕育,所有人对座山都很亲切。他们把这座山称之为母亲。到了山林的另一侧就快到村里里了,村子前一处高高大大的榕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绸带,上面还写着各种寄语。
老妇说:“这里都是每年祈福的时候绑上去的,听老人说绑的紧紧的缘分才不会被拆散。以后即使是人没了,只要绸缎还在被绑在一起的人下辈子还是会遇见的。”
“月老的红绳?”容辛伸手触摸着那条离自己最近的绸缎蓦然说了一句。
“对,就是月老的红绳,我听人说这棵树有上百年了,附近村子里的有情人也会过来绑上绸带。老人祈求儿女平安喜乐,子女祈求老人仙寿永昌,有情人求的是共度白首。”
她说完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起自己的女儿:“我女儿过了年就十七岁了,我们这里姑娘十七八岁就会嫁人,她们都是自己找的情郎在榕树上挂上绸缎永结同心。我女儿她已经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她还那么小,我当娘只盼望着她能开开心心的过完这辈子,无忧无虑的就足够了。”
容辛安慰她:“会没事的,不过是一帮神棍罢了。”可他转念又问,“照您之前的说的话,先前就有村民已经意识到了骗局,但为什么直到您的女儿面对这种事时才选择报官呢?”
“这……”老妇迟疑了一瞬,接着便抬手用衣袖擦着眼泪,她说:“这一切正是因为那挨千刀的我丈夫,那群人和警察署的人沆瀣一气,之前不是没有报过案啊,但是每次去报案的人都会受了一身伤回来,警察署的人说了,这是村子里的习俗,他们并不干预。其实那帮人正是收了钱的。”
民国二十九年,时局混乱,官匪勾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人看着容辛的脸就觉得亲切,大约是这张温润的脸总是给人一种小白兔的错觉,这位妇人也不例外,一直到村长门前这位老妇人都在和容辛聊天。
说村里的风土人情。
关键是在这一过程中,她突然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人叫容石毅。容辛刚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当是自己幻听了,没想到这位老妇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那些神棍都是自蜀州而来的,他们最初来的时候说自己在成都的时候还给容石毅老爷算过卦,刚开始的时候村长,也就是我丈夫他其实也是半信半疑的,那场雨只是让他笃定了一二,但容石毅这个名字可不简单,西南的枭雄,祖上代代都是高官,听那些人如此吹嘘,我丈夫不信也得信,最后变成现在这副深信不疑的模样。”
还别说,程飞听见这名字也觉得耳熟,特意绕开其其格两步走到容辛身边附耳问道:“容小子,我怎么听着这名字如此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上次容辛和川左雅治在大学校园里对上的事只有傅颐轩一人知晓,容辛说出自己亲爹是容石毅之时也只有傅夫人、傅庭生、陆茂学、陆微之和傅颐轩这几个人在场。除了这些人之外容辛想不到程飞是在哪里听过的容石毅这个名字。
程飞自己个还在那里琢磨,小声念叨着:“这容石毅姓容,容小子你也姓容,他是蜀州成都的,你也是蜀州成都的——”下一刻,程飞语出惊人道,“合着你们是亲戚啊!”
容辛无语凝噎,一拍脑门也算是认下了。
“啊,对,没错。我们是亲戚。”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一认下倒是认出来大麻烦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他们说话的间隙这村长家的门就开了,门里探出来一个小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到那老妇这才挤出个微笑朝她扑了过去,大喊一声:“娘!你终于回来了,爹已经给姐姐置办好了嫁衣了。”
嫁衣?这帮人还真搞得是河神献祭那一套的套路。
老妇人摸着小男孩的脸蛋,勉强挤出一张慈眉善目的笑脸努力朝他笑了笑:“阿牧快来见过几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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