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年10月21日,玉门,16:12
激荡的剑气简直快给木板抛了一层光,陈一鸣手里的剑已经耍出了残影,关节处也开始火辣辣地疼。
但是仇白出剑的速度依旧跟得上,而且看样子她还远没有到极限!
陈一鸣开始有些慌了,在擂台上,他必须收着力,不能把台子直接拆了、也不能直接伤到仇白,此刻他的剑速已然到了极限。
仇白也拿出了真本事,独特的步伐配上狂风般的剑法,施展出来的剑招仿佛是数名高手从不同角度进行围攻。
陈一鸣愈发力不从心,出招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当他的剑招不足以挡下四面八方的围攻时……
长剑不偏不倚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对不起,我没收住手。”
仇白立刻慌了神,这会拔剑也不是,不拔剑也不是……
陈一鸣很果断地用左手将剑尖拔出,血液在法术的操控下并没有流出。
“没关系,护具还是有用的,应该只是外伤。”
“我……”
“让云青萍去找医生来,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吧。”
这剑稍微再偏一点、稍微再深一点,估计就刺出大结局来了,陈一鸣现在也有点后怕。
他扯开了护具与贴身的衣物,胸前果然有一道吓人的伤痕。
“对不起……”
陈一鸣感觉仇白快要哭出来了,不过现在还没空安抚她。
云青萍已经去找医生了,陈一鸣赶紧给伤口做了应急处理,用简单的治疗法术缝合了伤口。
好像肋骨也断了,那就没办法了,仇白这一剑下去,可以给他放几天假了。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是我主动要上强度的,不怪你。”
他轻抚着仇白的脸庞,他也没想到,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她这眼泪就止不住了。
陈一鸣也觉得莫名其妙,受伤的是他,怎么还要反过来安慰肇事者?
下次肯定不惯着她了,他心想。
1097年10月24日,玉门,9:00
一缕阳光照在陈一鸣的脸上时,他才惊觉。
看了一眼时钟之后,陈一鸣急忙从躺椅上起身。
然后又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还是烫……”
他把手搭在了仇白的额头上。
昨晚看来又出了不少汗。
陈一鸣打了一盆水,用法术稍微升高温度,然后泡了一条毛巾。
外面的天气还算干燥,衣服已经晾干了。
“仇白……你起来一下,我帮你擦擦,然后帮你换一身衣服……”
迷迷糊糊的仇白还在咕哝着:
“你去忙你的,别耽误……”
陈一鸣只是笑笑,他差点就把“还不是因为你”说出口了。
毕竟被她伤到了肋骨,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
但奇怪的是,回来之后,仇白反倒开始发高烧了。
这三天她几乎什么都没吃,让陈一鸣也开始有点着急了。
昨天吃了退烧的药,下午的时候稍微降温了,结果睡一晚上又升温了。
擦洗妥当之后,陈一鸣也感觉被折腾得够呛。
但他又想到,初到玉门时,他和仇白不过萍水相逢,但是对方同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了自己,眼下这些麻烦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娘……”
陈一鸣似乎听清了她在呢喃些什么。
一个举目无亲的姑娘背井离乡,在这种情况下,她又能呼唤谁呢?
在这座城市里,第一个愿意收留她的人,竟然是她追寻了数年的仇人。
她的家庭也是强扭而成的悲剧,对于她的父亲而言,她的母亲不过是打劫商船后附赠的“战利品”。
她对父亲还算有些感情,但不多。
她母亲的一生更是充满了矛盾,初到水寨时奋力反抗,诞下女儿后半喜半忧,到后来,水寨的末路将至,竟又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人生苦短,何必哀伤付一生?
小屋内,洗好的衣物已经按照预设的术式被安排妥当,拧过之后就自动晾到了衣架上。
陈一鸣急急忙忙带着打包好的早饭回来了。
他原本想着早起熬点粥的,但是一不小心睡过了。
幸好今天楼下早餐铺的粥还有剩,熬得也足够烂。
“来吃点东西,还有一碗清汤,你要是有胃口就喝两口……”
他用枕头帮仇白垫起了脑袋,小心翼翼将汤匙放入她的嘴中。
“我试过了,不烫……怎么了?”
他刚试着把汤匙拿出来时,却发现神志不清的仇白把勺子咬住了。
“这个不能吃,乖,张一下嘴。”
“嗯……”
费了半天劲,喂完了一碗粥,病人看来已经筋疲力尽了,陈一鸣只能让她接着睡觉了。
1097年10月26日,玉门,11:19
“有胃口就好,前几天我真的吓坏了。”
陈一鸣身上依旧缠着绷带,不过已经在为仇白的伙食忙前忙后了。
“真的假的?不就是……生了一场病吗?刚来玉门的时候我也生过一场大病。”仇白有些受宠若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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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怕自己走到哪里都会害死人。”
“别这么说自己。你做饭挺好吃的,肯定比我娘做的好。”
“不至于吧?”
“真的,我娘以前就只是大家闺秀,没自己做过几回饭,她也不愿意给我爹做饭,后来有了我、才学着做点。”
“我还担心你吃不惯呢,我已经不太会做炎国菜了。”
“这罗宋汤做得不就挺好的?”
“罗宋汤不是炎国的菜。”
“那好吧。而且我发现你做菜放油放得特别……豪迈。”仇白努力找了一个情商较高的形容词。
“小时候连着好几年挨饿,穷怕了。后来会打猎了,逮到点油就猛猛往菜里放。我哥哥吃东西从来不挑,我做什么他都吃。”
仇白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陈一鸣还有一个“亲生哥哥”:
“你好像很少提起你的亲人。”
“对,我很少提起阿廖沙,但我常常会想起他。不说这个了,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累了?居然烧了这么多天。”
“嗯……可能吧。而且我居然弄伤你了,我当时真的很难过。”
“没事,我跟以前的同伴个个都有着‘过命的交情,要不是命大,都不知道被送走多少次了。”
仇白依旧委屈巴巴的: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
“我真没骗你,你看我这腰上的伤,估计一辈子都治不好了,当时我遇到一个小女孩,现在年龄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了,她用一把滚烫的刀差点把我捅死了。你看这些伤痕,有的是冻伤、有的是烧伤,都是和她们小打小闹弄出来的。”
仇白半信半疑地“噢”了一声,不管怎么说,陈一鸣的“惨痛经历”还是让她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有点地狱了。
1097年11月1日,玉门,9:00
面对归来的两人,重岳还是摆出了宗师的架子:
“明明只需按部就班即可,你们二人为何要急于求成这一时?”
“宗师教育得是,我们已诚心悔过。”陈一鸣还是给足了重岳面子。
但仇白在重岳面前依旧一言不发。
事实上,这数年间,仇白未曾叫过重岳一声“师父”。
重岳也能理解仇白这奇特的态度,他活了上千年,犯不着和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些,他也从不去对仇白做任何说教,只是翻阅录武官的记录、然后指点一二。
重岳又转向了陈一鸣:
“你此时的训练,应以兵器的技法为主,万不可让法术喧宾夺主,否则只会事倍功半。你的目的不是去争比武的输赢,而是切实提升武艺、强身健体。若让源石技艺代办一切,你自身的技艺又从何提升?”
“宗师所言极是。”
“当然,我理解你的难处,你如今一举一动离不开法术的辅助,我不会让你弃置不用。但个中分寸,你应该心里有数,既然来此训练,就一定要让训练有所成效。”
重岳教训他的理由很简单,就好比有人要以跑步锻体,但是他却忽然掏出了代步工具,快是快了,但是锻炼的初衷
第207章 高处不胜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