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走廊上站着,让下人在厅堂中收拾,添火盆。
风扬道:“从祭伯城路过,君上还念着,说六年未见,世子也不想他,怨念了好久,差点不准我回来。世子的意思,君上是明白的,就是觉得对不住先君,不肯点头。我这舌头都说打结了,最后拖了黑白双煞两个老头,总算交割了差事,过管县都还觉得嗓子眼儿冒着烟。”
“也是时候了。眼下这形势,我从郑国走不开,也不能走。今后的事,怕是更多,能早一日是一日吧。”
“哎,世子倒是舍得,换了旁人,哪有这气度。”风扬叹道,“?u夫人对当年的事,始终心怀愧疚。臣昨儿早到的祭伯城,今早走,她硬塞了两套衣裳来,眼睛都熬红了。”
厅堂中,添了火盆,无关人等一概回避。
姬足坐下,才开口道:“我这世子,迟早是当不成的,没什么大志,只揪着君父去世的事在查。但这真相,就是个无底洞,当年查出梁氏,前些年长葛等地也有线索,最后都断了。去年,又查出荥阳索氏。郑公不说,我也能猜到,卫宋两国都是跑不了的。只是,这又牵扯到前几十年的天朝纠葛,郑公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告知我真相的,哪怕他说,也难免有条件。世子之位,早点交出去也好,免得祸害了祭国。”
“世子这是哪里话,没了你,祭国早都被踏平了。”
“不同的时候,应该做不同的事。如此,我也算功成身退,留个美名不是?”姬足问,“晋国呢?”
风扬搓着手,觉得暖和了些,一股寒气由内而外激发出来,打了个颤,总算缓过劲来。
风扬答:“我真服了世子,如何就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没错,晋侯生病了。年前朝贡时,在路上染了风寒,一直没好。反复发热,又操心国事,日夜折腾。在冬日里就是,用啥法子都收效甚微。听说,医师已常驻燕寝,姜氏每日里急得团团转,姬伯寸步不离,代理国事。”
“这么严重?”
“晋侯是晋国的支柱,有他在,旁人不敢造次,消息被封锁得很好。不过有了世子的推测,稍加功夫,还是能探出一二来。”风扬道,“这事,从栾宾哪里听来的。栾宾,是晋靖侯的庶孙,当年在国学中声名显赫,辩理、谋略、六艺,皆不落于人。有一次栾宾喝醉了酒,嘀咕了两句,说姬伯太过迂腐,不堪大用。我一昆弟,恰好在场,听了个真切。”
姬足点点头。
风扬继续道:“有大抱负的人,总有几分建功立业的心思,不臣于诸君,还能臣服于谁?他现在,还真就不理姬伯,天天往晋候的亲弟‘成师哪里跑,有些奇怪。我估计,若不是晋候病重,他不至于如此着急,肯定是起了别的心思。”
“如此说来,晋国怕要生变。”姬足毫不意外,只问,“你家可安顿好了?”
“世子放心,我试探了一下,他们似有察觉。世家嘛,谁到这紧要关头,都会擦亮双眼。毕竟我只是个庶系,又常年不在国内。就算我说了,也没人听我的。父母皆已安顿在祭邑,我提醒过已算尽力,实在顾全不了其他,也没那么大能力。哎,听天由命吧。”
姬足早在离开祭国的时候,就已做好准备让出世子之位。六年来,他一直借郑公的手,替君父报仇,追查细作。越查得深,越发觉事情不简单。郑武公没骗他,这事逃不了天朝局势,他想要争霸也是无稽之谈。
 
第160章 161晋国要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