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闲走进军帐后就看到句阑正躺在床上,背对着帐门。
他放下手中的兵书:“将军,这是兵部刚送来的文书,张丞相让将军就上面的意见尽快提出方案。属下见到兵部的人也给韩将军那边送了一份一样的。”
句阑没有回应这件事,姿势不变,对夏闲道:“去把谢灼亭叫来……不,让她去杜到源的房间里等我,我稍后便会过去。”
夏闲没有多问,应下后就离开了,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句阑怅然若失的表情。
句阑回想起方才和句鸿俦的对话,指尖拂过桌面上铺平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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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鸿俦倒下时掀翻了桌子,他方才饮过的汤药洒在地上,蒸发后混杂在热气中遍布整个房间,苦涩的药味从四面八方侵袭而至。
“你想说什么就说,伤了自己我们谁都不好过。”句阑烦躁地看着地上这个拉着她不放手的男人。
句鸿俦咳出一口血:“若朕当初……没动这些心思,她们都不会死。”
“她们?”
“朕的皇后,还有……你的母亲。”
句阑一下子变了脸色,不敢置信地拎起句鸿俦的衣领:“你说什么?”
竟然还与蓝吟有关吗?
“罹心蛊,在朕这里……在朕的身体里。咳咳……早在朕第一次去到凉国就已经被植入了罹心蛊。”句鸿俦任由她桎梏住自己,神色疲乏地说出这个秘密。
句鸿俦被下了罹心蛊!?
句阑扭头去看他方才剜出的虫子,那虫子极其肥硕,皮肉是透明的,所以可以清楚地看见内里流动的鲜血。
“谁给你下的?”
“张华?榈氖Ω担?蠡?簟!
“你撒谎,罹心蛊是在你去凉国很久之后才被张兢寻得,那之后过了几年才落入左化启师徒之手,怎么可能这么早?”
句鸿俦嘲讽一笑:“祝汞楼的情报是这么记载的吧?杜到源自称情报专家,却也有被欺骗的一天。朕不记得的事有很多,但是被下蛊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他憋红了一张脸,艰难地解释道:“神医的门派便是被左化启所灭,他早就得到了罹心蛊,那时朕便被他下了此蛊。至于为什么张兢后来找到了罹心蛊,可能是左化启不小心遗失了,或者是被神医的传人抢回去了。你可以去找神医的传人,向她证实。”
句阑听着他的话,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句鸿俦没必要骗她,毕竟他真的从身体里剜出了子蛊。
“你的意思是说,你被左化启下了蛊,然后害死了我的母亲吗?”
提到蓝吟,句鸿俦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同了,他斜靠在床沿,双手捂住腹部的伤口,神情悲痛且惋惜。
“若无你父亲,她应当是要嫁给朕的。”
他慢慢将那些酸甜苦辣的过往道来。
“朕看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英姿飒爽,却又温柔,仪态大方,咳咳……不知比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好看多少倍。这样的人才配我。”
嘴角缓缓溢出一道血来,他抬手擦去,可手上也是鲜红一片,将脸抹得更脏了。
“飞燕的生母就是蓝吟的侍女,她自小和蓝吟一起长大,出落得和蓝吟十分相似。”
句阑握紧拳头:“既然这么在乎她,当初为何……要强迫她改嫁给你?那些年,你可知她有多苦?”
句鸿俦看向句阑和蓝吟有几分相似的脸,说道:“一开始,朕选择成全他们,却不知陈沛根本不值得她托付。将她留在朕的身边,这应该才是朕爱人的方式。”
“我们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对,只可惜朕被种下这蛊,健康、意识都被他人操控,才会做出那些事。朕很爱蓝吟,却只能眼睁睁见得她被那个陌生的自己所迫害。”
这段话听上去好像很感人,但童年因他而蒙上阴影的句阑并不能感同身受。
就算他强迫蓝吟,以谋逆之名害蓝吟死亡,或者是迫害自己的事情都不是自愿的,但是就算没有罹心蛊,以他本身的手段和心思还是会做到这样的程度。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人之本心又能被区区蛊虫控制到什么地步?若非顺应了他真正的心思,所有的事情又岂能发生得这般顺利?
句阑永远不会原谅他,句鸿俦害死的人并非只有她的亲人。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篡位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放过我们母女,之后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句鸿俦有些愣神。
陈家于他来说有杀父之仇,他又如何能没有那种打算?
陈沛当年从他父亲手上救下自己一命,自
第 86 章 chapter 8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