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旁人,此时可能就已经动了恻隐之心绕过贺煊了。
可如今的永真,已经非是那个动辄就愣住没反应过来,只会凭着自己的恩宠呼呼咋咋的公主。
她吩咐人提来了两桶水,直接朝着贺煊的头淋了下去而后扬长而去。
算是报了他当初将自己丢下去池子的仇。
“这般看来,无论是贺煊还是永真,我都不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南宫彻实在是不放心南宫翎颜一夜未归回来之后就将自己给关在房间里,所以进了来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王都的贺家双子之争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南越王曾带着永真公主和北阳在王都小住他也知道。
但倒是一点儿没听说过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可话听到这里,他又实在是心痒:按照永真的性子,怎么会肯再和贺煊之间有什么瓜葛?而贺煊又如何会再藏着永真的画像?
南宫翎颜抬眸看了看窗台的月亮,很是清冷。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蓄谋已久的安排呢?”
南宫彻:“你是说?被逐出贺家是贺煊一手自导自演!?”
南宫翎颜闭了闭眼。
那日淋了贺煊两桶水之后,永真起初是真的将他给抛诸脑后了,倒是日复一日的和贺烨越走越近。
谁都不知道贺煊是如何找到医馆扛过那满身的伤痛痊愈了的。
更没想到在痊愈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事就是去找永真复仇。
刺杀南越公主,这件事非同小可。
然,任由着贺煊一而再的失败,永真却一直将这件事死死的压着,不许底下的人透露出去半点儿风声。
直到有一天,她同时遭遇了两批刺客。
一批身份不明,一批仍然是贺煊。
或者换一种说法,那天她遭遇的其实是一批刺客。
因为在关键的时候,贺煊挺身而出倒了兵戈将剑对准了刺杀永真的人。
他竟然选择了保护永真!
永真自然知晓他要的是借助自己的力量帮他重回贺家,可她并未拆穿,而是竟然真的将贺煊给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她并不给他实质上的一些东西,或者是每每才给了他希望,紧接着就亲手掐断。
她喜怒无常捉摸不定,一如当初贺煊对那名舞姬。
她甚至还在贺烨来做客的时候安排了贺煊作为侍者上茶。
可贺煊就是没有半分的懊恼和不愿。
仿佛他真的认了命一般,真的愿意一辈子都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可惜,他愿意,永真不愿。
一定程度上来说,贺煊算是她半个师父。徒弟怎么能斗得过师父呢?
一次醉酒,永真误将贺烨认成了是贺煊。
她才猛然惊醒:自己仿佛是同时爱上了他们两个人。
爱上贺烨倒是不稀奇,可贺煊…
为了躲避,她开始变本加厉的折腾贺煊,好像看着他受罪难过,她的心里就能有多好受似的。
可是她没想到,曾经那个心气儿极高的贺煊竟然真的忍下来了她的诘难。
她甚至在不自觉之中开始选择正视自己的心,找回理智:在贺煊和贺烨里面,只能选择一个。
她又没有想到,忍过了她那么多次发难的贺煊竟然会因为她一句无心的话而大发雷霆,离开她的府里。
所有的,做出来所有的事,无论当初是什么样的心境和初衷,到了最后都是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任的。
而且很多时候,那“责任”并不在于他人的质问,而是自己“做贼心虚”。
永真再一次在贺煊面前低了头,她着人去找回了贺煊,发动着自己的力量,帮助贺煊重回贺家。
这才是贺煊的真正目的。
兜兜转转,纵然永真千防万防,她还是心甘情愿的给他铺了路。
“妹妹啊…”南宫彻听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儿:“我怎么突然?得慌,我昨日还同贺煊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来着。”
南宫翎颜却没心思同他瞎扯,她起身湿了脸巾擦了擦脸。
再之后的事情,纵然不是亲身经历,纵然也是与她无关的事,可她就是感觉到了心痛。
从一开始,贺烨和贺煊之间就是竞争关系,竞争贺家的掌家之位。
王都里的贵人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个姓氏,他们两个势均力敌。
而南越王一行的到来,则打破了这种平衡。
贺烨不仅拉拢住了东阳,还懂得跟在贺煊后面“捡漏”。
等道贺煊发现自己是在为“贺烨”做嫁衣的时候,已经晚了:永真公主对他已经是恨意深重。
那一出被逐出贺家,是他故意触犯贺家逆鳞的自导自演之作。
先是让永真目的自己的惨状,由着她发泄,再是隐忍,至发现了她对自己动了情之后,便是越发隐忍,再找到合适的时机抽身离去。
永真以为抓住的,他偏偏要抽身抽的干净利落。
患得患失之下的人,才是最最容易控制摆布的。
而失去了作用的棋子,就只剩下了丢弃这一个结果。又或者,再创造一些可以利用的价值出来。
从永真第一次遇刺发现对方是贺煊而没有选择揭发的时候,贺烨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一步步看着她被贺煊摆弄着走,他不是没有想办法阻止过。
可终究是徒劳。
贺煊重回贺家的那一日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输局已定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利用,背叛,极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