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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兄弟相逢[1/2页]

百年沧桑华兴村 凌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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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5年2月3日,乙亥年春节前一天,可是在六朝古都的南京并没有显出多少节日的气氛。
      就在两天前蒋、汪联名发布了严禁排日的命令,表明了中日亲善的不抵抗主义。这让饱受侵华日军其害的中国军民接受不了,陈济棠部队明确表示要联合桂系部队公开反蒋抗日。与此同时一支喊着刺杀大汉奸口号的敢死队也秘密来到了古都南京。
      蒋汪联盟一发出,各界反应不同。对于一心不太关心政治只想着实业报国的华兴村人来说,这或许是一个好消息,他们天真地以为南京城从此安宁。于是那些跑到安徽明光避难投资的华兴村人激动地叫上妻儿老小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迫不及待地想赶在除夕之前回到华兴村过一个祥和年。然后重张旗鼓恢复农桑蚕麻业。
      说实在话,这三年他们在安徽明光的投资并不理想。那里的土壤条件远不及华兴村肥沃,加上受流寇、地霸的欺压,这些广东人并没有积累到多少财富。与华兴村相比,那里的投资环境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因此听说中日停战的消息后,他们带着重建家园的美好愿望兴冲冲地回来了。
      冷清了三年的华兴村在这个春节前夕显得异常地热闹起来。就在除夕当晚,阿香家的灯火也再次明亮了起来。
      “星伢子,果真是你么?”
      “妈,是我。”
      阿香盯着油灯下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与母亲三年未见的星伢子身高已经窜到了1.75米,喉结明显,声音低沉,像极了阿香早年葬身大海的丈夫。
      “你这孩子,这三年去哪了?连封信也不捎回来。”
      阿香认定是自己最最牵挂的大儿子星伢子后,激动地抡起拳头捶在星伢子的胸膛上。
      “妈,我与倪校长走散了,稀里糊涂地上了火车,后来就参军了……”
      星伢子并没有说他后来去了哪支军队,跟着什么人打仗,只是说现在已离开部队不再当兵,今后会陪着阿香好好生活。
      阿香听到星伢子这话后,将信将疑。
      “你没骗你妈吧?真的不走了?”
      “真的不走了,今后我帮你打理生意上的事。”
      星伢子拍拍母亲的肩膀,表明了自己不走的决心。
      确定星伢子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阿香终于张开嘴笑了。这个不到四十的女人此时已是两鬓染霜,眼角也已泛起了细纹。
      “妈妈,你老了。”
      星伢子看着阿香这张略显憔悴的脸忍不住心疼起自己的母亲来。
      “对了,秋生呢?”
      “是啊!大过年的这孩子跑哪里去了?”
      阿香白天光顾着自个儿忙碌,这才想起秋生还在城里那家中医馆当班,忘了今儿个是除夕的事了。
      “妈,你告诉我秋生在哪里?我去找他吧!”
      星伢子十分惦念自己的这个弟弟,他有好多话要跟秋生说。
      “他就在城里的昌记中医馆。”
      “那我去接他回来吧!”
      “太远了,别去了!村里又不是城里,没有马车的。不要管你弟弟,他自个儿会回来的。你就安心地陪妈在家说话吧!”
      阿香想到华兴村离城里还有近四十公里路程,晚上村里又没有马车,便嘱咐星伢子安心在家歇着。
      “那好吧!”星伢子听阿香这么一说,也就放弃了进城的想法。
      “哦,对了!我去把倪校长叫过来一起过年吧!他一个人在学校里也怪孤单的。”
      “倪校长?哦,不,算了!他又不是咱家人,来了会让人说闲话的。”
      阿香知道星伢子和倪校长的感情深厚,并没有说出倪校长早在三年前意外离逝的消息。
      “妈,你真是封建啊!有我在家,你怕什么呢?又不是孤男寡女的。”
      星伢子并不理会阿香说的话,起身就要出门往学校走。
      “别去了!学校已经炸没了!”
      阿香情急之下说出了真相。
      “什么?学校没了?什么时候的事?那倪校长呢?妈,倪校长是不是也……?”
      “嗯。”阿香点了点头,回答了星伢子后半截话。
      “倪校长!!!”
      星伢子冲着黑漆漆的夜空嘶吼起来,两只拳头在手心里越攥越紧像一对重重的铁锤,似乎要打破这里沉闷的空气。
      1935年的除夕团圆夜,阿香和大儿子星伢子草草吃了一顿团圆饭。因为心里悲伤,这顿饭两人都没吃出香味来。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来到平顶山公墓给埋葬在那里的倪校长上了坟。
      倪校长的坟头上只草草地竖了一块小木牌,上面是阿香请村里识字的人用毛笔写的“倪校长之墓”几个潦草的大字。因雨水冲刷,那木牌上的字迹已被冲淡,“校长”两字也模糊不清了。
      星伢子说,得给倪校长重新立块墓碑,墓碑上公公正正地刻上生卒年月日,还要写上一段铭文。
      阿香说,咱连他叫啥名字都不清楚,怎么能写全呢?还是就写个卒于民国廿一年二月吧!
      听母亲说这话,星伢子忍不住又难过起来。一个孤独的男人为了革命隐姓埋名多年,死了连个名字都无从下笔。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啊!
      倪校长的老家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这些都无从查起。星伢子很后悔当年跟着倪校长读书时为什么不打听一下他家里的事,只顾着讨论国家大事了。
      与星伢子同样后悔的还有阿香。这个当年跟着倪记者参加省港大罢工运动的年轻女子心里早就认定了倪校长就是倪记者,并且也曾暗生情愫。
      她应该早就告诉倪校长自己就是当年那个与他一起发宣传单的香草,并且告诉他自己已经认出了他来。但是她却没有那样做。
      直到倪校长死了,她都没有说出一句压在自己心底很多年的话。
      因为年底中药铺扎帐,加上除夕夜马车夫们都回家过年了,那晚秋生并没有回华兴村,他一个人守着中药铺过了大年。这也是他最为难熬的一个夜晚。
      就在这个晚上,几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神秘男子悄悄地敲开了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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