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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1/2页]

戏子 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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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那时还小,杜见遥坐在娘亲膝头,指着畅音阁上的美旦,娇嗲地说:“娘,我也要穿这个。”
      话落,哄堂大笑。
      娘亲不太高兴,柳眉微蹙,轻斥道:“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
      只是娘亲没想到在朝代最后的动荡里,唯一的血脉沦落到勾栏之处。
      后来,杜见遥被忠心的家仆救下了。家仆家中八个孩子,实在养不起多出来的这张嘴,于是就把她送到亲戚家,偷偷在亲戚耳边说了这娃子的来历,塞下一包白糖糕后就走了。
      家仆仁至义尽,杜见遥便开始跟着师父走南闯北,没过几年,她个子往上窜,竟比男儿的还高。师父说:“世道动乱,女儿身行走江湖实不方便,你就当个男的吧。”
      杜见遥就成了男人,入了只有男人才能登台的戏班子。她喜欢唱戏,练眼神的香每天都得烧去三、四根。她的声音甜润清亮,扮相极美,跑堂跑红后入戏园,成了杜老板。
      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无一不是走在钢丝绳上的,行头里藏着是她的“身份”,无法舍弃,倘若让她以真面目示人,还怎么唱戏?那伙人非生吞活剥了她不可。
      杜见遥很怕肖遥和那些个牛鬼蛇神一样,嘴上说喜欢听戏,心里都是乌七八糟的事。
      好在,她多心了。
      肖遥只谈戏不谈别它,从《空城计》到《凤还巢》全都能聊,说得兴起时还能会情不自禁唱上几句。
      有这么个懂戏的为伴,杜见遥也不觉得寂寞,有时唱不好,她还请他帮忙走戏,这手该怎么摆,步要怎么踩,最后眼睛该往哪里瞟……总有几回不小心碰着、挨着。
      杜见遥终究是个女的,心思玲珑,日子久了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而肖遥缺心眼,不懂深想,嘻嘻哈哈地拍着人家的肩,一口一个“阿遥”。
      “阿遥、阿遥……”这两个字入了她的梦,把她吓得半死,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
      转眼入四月,战事频发,比起之前的几次大战,都算是小打小闹。肖遥原先跟着的部队已经日暮西山,只剩三三两两的散军,守着一亩三分地。
      肖遥没啥上进心,也不喜欢打仗,这打来打去死的都是自己人,苦的也是百姓。而他“少帅”名声在外,有不少人要来拉拢,饭局、收礼是三天两头的事。
      这不,林三林老板知道肖遥爱听戏,就送来个男伶:十五、六岁,单凤眼、樱桃口。
      那天肖遥正好不在,收礼的是副官,也不知道这副官是怎么想的,竟把这伶人扒光洗净,塞到肖遥床上。
      肖遥回房,脱去衣衫钻进被窝,就摸到个凉凉滑滑的玩意儿。他以为是蛇,吓得跳脚,狼狈逃下床后才发觉是个人。
      肖遥气得半死不活,忙把副官叫过来,连扇他好几个巴掌。
      副官捂住肿脸,很委屈地说:“我还以为少帅您喜欢呢。”
      “啥?我喜欢?”肖遥怒极反笑,向他招招手,“谁告诉你我喜欢的?你哪只眼看出我喜欢这种的?”
      话落,他颤手指向已经吓傻的伶人。
      副官嘟嘴说:“他们都说你喜欢杜老板,看他就比杜老板……”
      “滚犊子!”
      肖遥一脚踹在副官屁股上,把他踢出门。
      副官灰溜溜地逃了。肖遥满腔火气没处撒,干脆扔下屋里的伶人跑到杜见遥的房里。
      “气死老子了!”肖遥把门踹开,像头蛮牛冲到桌边坐下,然后拿起茶壶,壶嘴对口咕咚咕咚地灌,“那帮小兔崽子当老子是什么人?老子真是荤素不忌?”
      肖遥的口气狂得狠,可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杜见遥吓得半死,躲在屏风后慌乱地收拾着,裹胸布刚松开,她又得把它死死缠紧,不把搓红的身子当回事,只想把性别模糊掉。
      “阿遥,你躲在后面干什么呢?”肖遥催促,“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茶喝光了,什么玩意,和水没啥区别嘛……”
      杜见遥收拾好凌乱,平心静气回他一句:“在擦身。”
      “擦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有的我都有。”说着,肖遥就过来了,一把拨开屏风。
      杜见遥短褂只穿半面,她一吓,慌张地侧过去,手臂如蛇一钻一提,把褂子穿上了。
      房中灯光昏暗,肖遥没能看清,探头来问:“你在干嘛呢?”
      “擦身呗。”
      杜见遥摒弃女儿本性,坦然地走出屏风,卷起袖管摇摇桌上的茶壶,还剩一半便斟上一盏茶,递给肖遥。
      肖遥接过后咂咂嘴,心里怪纳闷的,怎么他倒的茶就比壶里的清甜,难不成有施法术?
      一盏茶下肚,肖遥气消了不少,他拍着桌子,皱眉诉苦,无非是强调自己被人误会,莫明其妙往他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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