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伢……我，劝你一句：真不开心的话……不如离开第三高中！”
“向伢！”
尚青竹呆立在吴业平家的楼门前，看着吴向！
刚才的话，是他说的么？
吴向转头看着楼外的雨，目光并未落在尚青竹身上。犹豫了片刻，再一次低语：“……以你的性子、你的想法，还有，你是谭校长推荐招考的，只怕在第三高中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我……现在还行……哪能随便离开呢？”尚青竹言语遮掩、纠结。
吴向同样有着遮掩、纠结：“照理说，吴校长一直对我不错，我不该劝你的……可你比我肯学，又有对学生那份用心，就应该豁出去，像师妹说的：考研究生，飞出去，多学一些！”
尚青竹受惊，被吴业平塞回手里的那袋水果，断开一根带子，里面的苹果，滚出几个来，掉下了台阶，掉在泥水中。
“你自己想吧！粘粘糊糊有什么意思呢？就不像我从小认识的竹伢！”吴向不耐烦或不敢再多讲，转身，跑回吴业平家中去。
尚青竹看着那几个摔伤了、沾了污泥的苹果，不知道，该不该去捡！
他这天来，是按沈留石的建议，给吴业平赔礼道歉，不，是向吴业平低头的！
到了十一月，最后一批学生，包括徐丽在内，也被安排去实习——沈留石透露，几个厂家都尝到使用顶岗实习生的甜头，要的人越来越多。这一届的学生已不够派的了！徐丽他们是不愿去也得去！
如此一来，尚青竹所带的两个班级里，没有学生可教了！
按常理，他应该被调拨到其他年级代课，可是，没有！在其他几个基础学科的老师被先后安排了教学任务的时候，他还是闲在那里。
他就像一条被忘却在即将干涸池塘里的鱼，艰难地呼吸，没办法翻身！
尚青竹不敢再问吴业平什么，也不能再去找谭健，只能向沈留石恳请。
沈留石憋了半天，告诉他，那就必须向吴业平表明态度：今后，一定无条件服从吴业平所有的安排，绝无二心，肯定不为那所谓的新课改实践、打好学生文化课基础而违拗。
同时，沈留石透露，其他几个老师都已去过吴业平家，就剩尚青竹他这个傻小子，还梗着头颈！
尚青竹感觉违心，又坚持了两个星期，想看看是不是会出现什么变化。
变化倒是有！各种与教学无关的杂务，越来越多地摊派到他头上：修灯、修桌椅、粉刷污旧的墙面、疏通下水道，都有人来找尚青竹。
那安排任务的，没有多少话，就是把工具一丢，让尚青竹自己在规定时间里解决。不做的话，自己去和吴业平讲。
最近几天，学校门岗的老师傅生病请假，吴业平直接指派尚青竹去顶岗，理由是，带班累了那么久，正好让他轻松几天，休息休息。
尚青竹害怕这种休息！
无奈之下，他买了水果与礼品，硬着头皮敲响吴业平家的门。
吴业平笑着迎他进门，带他去看池子里新买的几只巴西龟，言语亲热，却不让尚青竹讲话。
没一会儿，吴向来了，拎着龟粮，看到尚青竹，惊讶，欲言又止。
尚青竹终于争取到机会，讷讷地说出：会更加配合职高部的教学安排，认真做好工作，肯请给予代课的机会。
吴业平笑了，拍他的肩，说：开年，会在职高部的楼里建景观水池，建得比第三高中大门那个更漂亮。这几只巴西龟就放养在里面，象征长长久久；又告诉吴向，养龟、放粮、洗池子的工作不放心给别人做，只有尚青竹来最合适！
尚青竹只感觉心跳都快停了，压抑的气息越来越紧，像石头一样，压得他胸口要炸裂一样！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不是已经按沈留石的叮嘱，低头了么？
没有学生、没有课堂，他还是一位教师么？
吴业平冷眼看着年轻人低头不语，却笑容不变，只说那两袋芝麻糊就留下了，给他生病的老父亲，至于那水果，家里人胃寒，吃不了，让尚青竹拿回去。
把袋子塞在浑身僵硬的年轻人手里，他继续去逗弄那几只巴西龟，叮嘱吴向送人。
吴向眼里闪烁，拉着尚青竹的胳膊，带他出了吴业平家。直送到楼门口，看尚青竹面色灰败，他才劝出了那几句话。
为什么，连吴向也让自己离开现在的教学岗位，去考研？
自己，在第三高中，真的没有执教机会了么？
夹着风的雨，一层层刷在尚青竹身上，一层层地侵入他的身衫，让尚青竹心口的余温一层层地散去。
他俯身，伸手，从泥水里一只只捡起那几只苹果……再起身时，捡起磕伤最重的一只，往身上的湿衣服擦了擦，朝口里塞去。
尚青竹一边大口咬着水果，
第104章 离校离亲离故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