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迷雾般的清晨。
西西里国王一早就起来了，他在他的王殿中来回踱步，惴惴不安。
“东边吵了一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的斥候回来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一位官员应道，这已经是他第六次回答他的国王了。这一次，他也满面忧愁，并揣测说：“约克的驻军昨天去了维特利，据北边传来的消息，远征军还有一支骑兵也出动了，弄不好，他们是去打维特利。”
“维特利……早该想到的。”
国王恍然大悟，兹兹里奇背叛蔷薇的事，他也得到了消息。
突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爬进来。
“大人！报告，远征军占领了维特利，并……并屠杀了所有维特利人！”
“……”
顷刻间，鸦雀无声。
官员缓了好久，才惊恐地确认道：“他、他们，屠了维特利？”
“是，是的。”士兵也早被吓破了胆。
“……”
再次沉默。
国王比官员镇定一些，但也好不了许多。“我就说那个兹兹里奇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他触怒了蔷薇！”他破口骂道，继而整个脸慢慢变得扭曲起来，“现在好了，整个望风丘陵，都要因为他的不义之举陷入前所未有的灾难！”
“大人……”
“当年反叛太阳王的那片北方盆地是如何变得荒无人烟的你知道吗？”国王不等官员说完，一顿劈头盖脸地骂。或许，他只能用愤怒来掩盖心中的恐惧。
官员低了低头。
他在惧怕之余，也开始深入思考。
“大人，我是说，远征军屠杀维特利人，恐怕不是泄愤那么简单。”官员分析道，但不管怎么分析，也不能让他平静下来，“维特利背叛了远征军，承受他们的怒火这情有可原，可是，何必要屠城呢？这，像是做给我们看的。”
国王怔了怔。
这个深层次的原因，或许他也想到了。
但是，又有什么用？
“有区别吗？”很快，国王回到之前暴躁而又不安的情绪，“维特利的背叛让她有了杀人的借口，包括我们在内的其他人被殃及也是迟早的事！她敢屠维特利，就敢屠了整片望风丘陵……不行，赶紧派人去约克和谈，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他即刻下令道，然后开始祈祷，“但愿那位公主有你说的这么理智。”
“是。”
官员也不敢多话，颤颤巍巍地接了令，往外跑去。
晨雾仍然四处弥漫。
整个望风丘陵，都在这个早晨陷入了类似的震怖与惊恐之中……
……
晌午。
远征军第九营攻破了维特利后，并没有撤回，而是向南行进，在艾瑞克某处郊外进行驻扎。蔷薇也没有返回大本营，看起来下一步的行动即将开始了。
“洛克还没有回来？”
账中，蔷薇坐在座位上，仍然翘着腿，颇显惬意。
她的气色与昨天相比好了很多。
埃文正坐起来，因为并非正式会议并没有站起。不过，一些随行的参谋们仍然注目着他，眼神或多或少有些复杂。这名年轻的军官，在这场远征中表现十分瞩目，而更让人无法忘怀的是，昨夜，他亲自屠杀了维特利五万多的无辜平民，他手上的血，恐怕一生也无法清洗干净。这让参谋们甚至有些忌惮他。
当然，过了昨夜，埃文已经表现得很若无其事。
他向蔷薇报告说：
“昨日攻城时，维特利有一支武装力量反抗很激烈，曾一度突围，洛克率领骑兵前去追击了。上一次传回的报告说，有另一股打着瓦德加旗号敌军在外围策应，并与之发生遭遇战，洛克怀疑，逃出维特利的可能是瓦德加某重要人物。”
“重要人物？”蔷薇凝着眉。
“维特利中途反叛，极有可能就是受了这个人的指使。”埃文猜测道。
“那等洛克回来再说吧。多伦，派人前去接应洛克。”
“是。”
多伦领了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伦已经变得对蔷薇唯命是从了。除了军事上的讨论，他从来不向蔷薇发表任何无关的意见。诚然，这正是一位合格军人的表现，但似乎，除了发自内心的宣誓以外，也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埃文此时表现得若无其事，蔷薇又何尝不是如此？
多伦无法想象，这位年轻的公主，究竟成长为怎样的一个人……
或许，那就是王。
而他，只需要誓死追随，并引以为军人的荣耀，就是了。
“公主，里昂传报说，西西里国王于早晨时分亲自来到约克，向我军宣布臣服。”随后，多伦继续报告他最新获得的信息，“对方声称，已清剿西西里境内所有瓦德加宗教人员，并表明将无条件协助我军对瓦德加的军事行动。”
“哼。”
蔷薇哼了一声，这是预料之中的。
维特利的屠城惨案，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迅速传遍整个望风丘陵。这里没有一个城邦能与远征军对抗，或许，就算全部联合起来也已经无力招架了，他们为了避免落入维特利的后尘，唯一的办法，只有向远征军表示臣服。
比如一直不愿意与瓦德加敌对的西西里，终于妥协了。
这一次，是主动的。
也许，蔷薇那面被血染红的旗帜，将成为所有人的噩梦。
……所有人。
“让里昂转告那个国王，我很满意他的明智，并告诉他，我军将在三日后对瓦德加教会发起总攻，让他带领西西里的军队前来参战。”蔷薇说道。
“是。”
“公主，那艾瑞克……”另一名军官问。
“放心，艾瑞克的使臣要不了多久也会来。”蔷薇胸有成竹，甚至根本没有打算让第九营进攻近在咫尺的艾瑞克。她下令道：“传令大本营全军起行向南推进，约克、艾贝尔驻军也一并集结。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可以回底比斯了。”
军官们相继舒气，看得出有些欣喜。
“报告！”
这时，一名传令兵跑进来。
“说。”
“报告公主，洛克军士已经回营，正在清点装备和士兵，他说稍后会向您递交正式报告，但有一件事需要请您先定夺。”传令
第五十七章 远征·号令（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