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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一转眼六个月过去了。
      繁花谢了,寒梅开了,秋风去了,冬雪来了,这四季的变幻自有规律可循。安国在这半年内,却发生了两件大事,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其一,一向在外守卫边关、让时常侵略边境的平国将领闻风丧胆、手握重兵的靖王,突然被皇上召回,定居于京都之内,并被收回了兵权。
      其二,皇上赐婚于靖王和太尉家的二小姐,并定于二月初二完婚。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靖王这半年,时常宿醉于京都最有名的妓院——翠红院,他风流成性的名声已经传遍京都,甚至整个安国。
      这不,翠红院对面的飘香楼一靠窗临水的雅阁内正饶有兴致地谈论这件事呢。
      只见五六个书生摸样的年轻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上,酒菜都已上齐,一小童手持酒壶侍立在侧。
      一人正对窗,看着窗外隔河的翠红院,微醉地坏笑道:“我看啊,咱们那个守卫边关征战无数的靖王,没准现在正在哪个女人身上战斗呢。”
      “哈哈哈哈……”一片哄笑。
      “孟兄,你怕是喝醉了吧。”其中一人笑着提醒道。
      其他人止住了笑,一人低声神秘的说道:“有人说,靖王每晚到这翠红院,每天都要不同的女人伺候。”
      “哼,怎么说,那些女人都是被别人享受过的,他倒是不嫌脏。”另一人不屑地说道。
      “我说,王兄,翠红院可是咱们京都最有名的妓院了,听说那里面的女人个个美若天仙,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服侍男人的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好。”
      不待那人说完,另一个人接着说:“而且啊,这翠红院的门,不是谁都能进的。先不说你能不能拿得出一千两一晚的银子来,若你不是当朝官员,有再多的钱,人家也不招待。”
      “是啊,像咱们这些从外地过来,没有功名的穷书生,就更进不去了。”说着,那人将手里的酒猛地灌进嘴里。
      在场的人都大感失落,沉默地吃着酒菜。
      突然,其中一个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异常兴奋:“不是都说,皇上已经给靖王赐婚了嘛,以后有了王妃,他应该会有所收敛吧。”
      大家又提起精神来。
      刚才一直没参与讨论背对窗口的蓝布棉衣书生,此时嘴角微颤,手习惯性的握紧袖口,以免有人看到他已经被磨破了露出棉絮的袖口。
      他并不是不爱说话,想当初有钱的那段时间,他侃侃而谈的模样,还留在大家的记忆中。
      而现在,他只想以沉默来避免别人的注意。
      是的,他已经好久没见她了。而她曾经接济他的银两,早被他挥霍一空。曾经的貂裘华服,也早已送到典当铺。
      当听说赐婚的事情,他惧怕皇威,不敢再去见她。
      山穷水尽的他想,无论如何,也要鼓起勇气去找她,被砍头总比饿死要强!
      “听说,这太尉家的二小姐,乖巧美丽,温柔贤淑。即使靖王娶了她,恐怕也不起什么大作用。”
      “嗯嗯,哎,可惜了这样好的女人。”
      “那倒也说不上可惜……想想看,嫁过去就是王妃,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呀。”
      “不不不,我觉得不是每个女人都在意这尊贵生活,富贵之家。生活中像卓文君那样的女人,也大有人在。”
      听到这句话,沉默的蓝衣书生,如醍醐灌顶,“噌”地站了起来。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蓝衣早已离开雅间,其中一人追到门口,喊着:“张兄,张兄,张兄……”看到的只是对方急匆匆的背影。
      这天,夜色朦胧。
      沈府兰汀阁内,灯光下一双美目露出点点星光,苍白阴郁的脸上爬满泪痕。
      皇上赐婚后,沈玉瑶夜夜以泪洗面,饭量减了大半。明月晚上也不再回田园陪伴母亲,每晚留在兰汀阁休息,只为更好地照顾她。
      沈敬祥和沈夫人只道是因为皇上赐婚靖王的事,而靖王寻花问柳风流成性,想必女儿也听说了,才会如此吧。
      但没有回弓的箭,这事正是太尉一手促成,他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沈夫人竭力劝说女儿,既然皇上都已经赐婚了,任谁也是改变不了的。她看着女儿这样心疼得厉害,却也无可奈何。
      只有明月了解沈玉瑶的心意。
      自从赐婚消息下来后,张公子就再也没了消息。她知道小姐是在想着那个男人。
      这张公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一丝痕迹都没有,好像只是沈玉瑶做了一场美梦。
      沈玉瑶晚上没有吃饭,明月让厨房熬了一碗糯米红枣粥。
      明月将熬好的粥端到沈玉瑶面前,轻声道:“小姐,刚熬好的粥,你喝点吧。”
      沈玉瑶站起身来,走向床边,拉开粉底白梨花的锦被,躺了进去。
      与其说这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具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明月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沈玉瑶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怎么说话了,不再梳洗打扮,每天躲在房间里。
      早先,沈玉瑶每日拿着男人写给自己的诗细细地看,轻轻地吟。后来,她哭了很久很久,将那些诗都撕掉烧毁。
      她又后悔了,不该烧毁那些诗的。但不烧毁又能怎样呢?
      沈玉瑶每日除了拿着短笛吹那首《长相思》,便是躲在被子里哭。
      像往常一样,明月取出短笛走到床前:“小姐,短笛拿来了。”
      沈玉瑶并未起身,身体因抽泣而颤抖着。
      不忍心再看到小姐如此伤心,明月手中的短笛递到嘴边,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玉瑶心头猛地一震,慌忙坐起身来,疑惑而惊讶地看向明月。
      明月惊讶道:“小姐,你怎么了?这首曲子,你曾教过我的。”
      沈玉瑶轻轻的摇头,眼中满是疑惑,嘴上说着:“不是,不是……”
      清远悠长的曲子,从外随风而入。两人目光对视,有几秒的呆愣。
      “他来了,他来找我了。”沈玉瑶说完这句话,穿着单衣便跑了出去。
      “小姐。”明月匆匆替小姐拿上衣服,跟着跑了出去。
      明月在东院小角门外看到相拥的两个人。她不忍心打扰,但还是走了上去。
      “小姐,外面寒得厉害,还是先披上裘衣吧。”
      那张有着清秀脸庞的男人接过裘衣,披在了沈玉瑶身上。
      明月退到角门内放风,心中暗道:“这个张公子,终于来了,他再不来,小姐恐怕要伤心死了。”
      年关将近,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准备年货。而沈家今年比往年更加忙碌,所需年货比以往更加丰富,数量也增加了将近一倍。
      新的一年,沈家可谓是双喜临门。除却皇上给小女儿的赐婚一事,再有沈家的大女儿,当朝的太子妃于正月初二回沈府省亲之事。
      太尉最近满面春风,沈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沈玉瑶一改几个月的忧郁神色,使得夫妻二人既惊喜又疑惑。
      对于女儿的改变,沈太尉和沈夫人心中虽有疑惑,但只要女儿想通了,脸上有了笑容,对这桩婚事欣然接受了,他们做父母的也不会多想什么。
      毕竟,不论就目前情景看,还是从长远来看,对于沈家,这都是一桩不错的婚事。
      他们不知道,自女儿转好的那天起,女儿小金库里的银子在不断减少。
      自那天起,沈玉瑶每隔段时间就要出门与张公子约会。
      明月也信守承诺,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他们的事,包括自己最爱的母亲。看到小姐心情转好,明月的天空也晴朗了。
      弯月如钩,深蓝的天空清澈透亮。翠红院大厅内外,雅阁之内,音乐袅袅,男人女人的调情声,伙计匆忙的走路声,招呼声,吆喝声……声声入耳,热闹非凡。
      顶楼最北头的房间却静得出奇,烛光将靖王的身影打在墙上。随着火苗的窜动,那孤独的影子也微微地动着。
      桌上摆了四五个小菜,坐在桌边的人自斟自饮,若有所思。
      秦武不敢猜测主人的心意,安静地侍立于侧。
      秦武听到向这里走来的,熟悉的脚步以及呼吸声,确认是这翠红院的雪姬。
      “噔噔噔”的敲门声响起。
      一身白衣出现在房间内,肌肤如她的名字一般,雪白无瑕。
      这人乃是这翠红院“十二金钗”之首,名为雪姬,不仅肤白貌美,更有着别人所不及的聪慧。
      她一改在外面的轻柔姿态,笔直的身体侍立着,施礼道:“雪姬拜见王爷。”
      声音清亮,干练且严肃。
      雪姬只拱手,并不下跪。
      这是落雀阁的规矩,由靖王所制定。不为别的,只因赵启明尊重每个追随他的人。所有人禀事,不必下跪,站着施礼即可。
      “可有什么消息?”
      “禀王爷,沈敬祥老奸巨猾,做事滴水不漏,我们未能查到他任何可以称得上罪行的事情。”
      “再加上,”雪姬看靖王一眼,接着说道,“他不好色,家中只娶了沈夫人一位夫人,从未去过妓院;他不好财,家中有的

相见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