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华谣辞别贞仪公主后,就赶在宫闱下钥之前,及时出了宫。
她乘坐的轿撵以及马车都是圣上钦赐的,悬挂着御赏的玉?,载着她风风光光地走出了宫门,走过了王前巷,一直将她送回到她的媒你不行。
车中的华谣也是难以安定心神,尽管夜已经深了,她也已经出了皇宫,但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却还是难以松弛。
在她眼中,就这一日的来往,几乎就已耗费了她一个月的气血,无论是面圣时被曲舯弈阻碍,还是赐宴前被曲卓彦嘲笑,亦或者是临走时遇见的贞仪公主,这一波数折的折磨,着实令华谣心神俱疲。
除此之外,华谣心中还有一个纠结了许久的想法,终于,就在她抵达媒你不行所在的天光巷时,她突然一抬素指,朝车夫温声道:“回礼部尚书府。”
“啊?”这话吓傻了车夫,华谣为当媒人,险些与父亲华仲衍绝义之事,早传的满城风雨,如今这话一出,车夫也是疑心自己生了耳疾听错了,便疑惑地问道:“您是确定要回礼部尚书府吗?”
“不错。”华谣肯定地瞪了车夫一眼,又朝马车前御赐的玉?一指,嗔怪道:“怎么,我这御赐的马车,御封的特使,连个家也不能回吗?”
车夫很快吓得冷汗涔涔:“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华谣放下车中湘帘,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辗转到了礼部尚书府外。
礼部尚书府的守卫惯是害怕华谣的泼辣的,华谣硬要进府,又见御赐车马,自然无人敢于拦阻,华谣就光明正大地“闯”回了自己的家。
但也有好事儿的小厮怕惹了家主不悦,跌跌撞撞地抢先一步跑到府中大堂,满身都是恐惧的虚汗,但也顾不上擦拭,只冒冒失失地跌进大堂,朝华仲衍和范思??报道:“尚书大人,二小姐回来了!”
在今日午时之际,华谣揭榜并受封送亲特使一事,就已全城人尽皆知,但华谣能在受封当夜就回府,也是华仲衍和范思??始料未及的事。
范思??眼中先是生出几许欣喜的颜色,毕竟她虽不是华谣亲母,但也还是存心希望这个家圆满和睦,但一想到华谣之前对她做出多番失礼的举动,又生出了恐惧来:“阿谣回来了?”
在正堂里,华仲衍与范思??安坐主位,一听说华谣回府,两人神情都发生了陡变。随后不久,与华谣素来交好的华青词也蹦蹦跳跳地跑进大堂,面上全是欣喜:“我二姐回来啦?当真是我二姐回来啦?”
“她还有脸回来?”华仲衍怒火又起,猛地一拍长案,“不是早就跟老夫断绝了父女关系,还回来做甚么?”
话音才落,华谣就从门外踏步走了进来,自然她也听到了华仲衍末尾那句话。
华谣进门先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阿爹,我是来跟您辞行的。”
“二姐!”华青词欢欣雀跃,欣喜若狂:“你回来啦!”
“词姐儿乖。”华谣见到一如既往对她真诚又热情的华青词,也不禁展露了笑颜,“你又漂亮啦。”
“凡事你都一意孤行,有没有我这个爹,对你而言,都无所谓。”华仲衍气喘吁吁,愠怒使他看也不愿看华谣,“辞行也不必了,教人看了添堵!”
华谣却知道华仲衍的性格,虽然过分偏执,泥古不化,但刀子嘴豆腐心是一定的,而对于他,华谣也知道该如何应对——脸皮厚就足够了。
华谣贱贱地娇笑道:“阿爹要是说这话,我就权当您是关心和挂怀女儿了……”
华仲衍总算抬头看了一眼华谣,他非常意外,数日不曾见的女儿,在此刻憔悴、倦怠、疲软的模样,令他心中受到极大冲击,他即便心中再气,也不禁动容,但他还是口硬地否决华谣的话:“我可没有。”
“您别嘴硬了。”华谣毫不留情地进行了二度戳穿,她凑上前几步,摇头晃脑道:“您就是怕我,衣锦不还乡,还把小命丧……”
范思??悄声说道:“你这丫头,当上了媒人,连口齿都愈发伶俐了,这小话儿竟还一套一套的……”
华仲衍也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死妮子,竹篮子有多大,你便挑多少鸡蛋,怎还能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揽上那远去丰尧治病的麻烦事儿了?”
“圣上旨意已下,大局已定,女儿一定衣锦还乡。”华谣心中也没有底气,但是为了要让华仲衍安放下他牵挂的心,也为了往后能够彻底堵住华仲衍的嘴,她必须要在临走之前,来见华仲衍一面:“但相应的,您不能不让我做媒人。”
华仲衍看华谣如此执着,不禁在心中感慨果然父女心性如出一辙:“做媒人做媒人,你做媒人做的都要没你这个人了!”
“女儿有自己的考量。”华谣咽了咽口水,倨傲和偏执使她根本无法作为一个乖巧的女儿和华仲衍对话,“女儿不是前来征求您同意的,女儿是前来通知您,女儿要远去丰尧,收拾包袱的。”
“你……你……”这话噎的华仲衍更是旧病复发,“气死我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华青词见父女二人又要失和,范思??一记眼色朝华青词飞去,华青词机灵地把华谣架了出去,“二姐,我帮你收拾细软,走,快走吧!”
华青词拉着华谣一路跑到了兰馨苑,一边襄助华谣收拾细软,一边又关切地对华谣说道:“二姐,我相信您能逢凶化吉,但……”
华谣鲜少看到华青词眉目盈忧的样子,也好奇地问道:“但什么?”
华青词眉梢微低,轻声道:“但传说贞仪公主,并非好相与之辈。”
华谣只觉得妹妹可爱极了,信手亲昵地揉了揉华青词温软的青丝,笑道:“词姐儿,你还不相信你二姐的能耐?”
衣锦不还乡,生怕把命丧[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