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陈国当朝太子叶长煜便率领一支百人队伍从徽京出发前往陪都临梵,准备迎接蜀国使团的相关事宜。
按陈、蜀两国多年来较量下来,始终是陈国占据上风,蜀国这次主动提出联姻已明显实在求和,按理本不需要叶长煜亲临陪都相迎这样大的礼。
而因为太子驾到,临梵一众官员不敢有丝毫怠慢,自接到叶长煜起便开始张罗,事无巨细,皆要禀告叶长煜进行裁夺。
众人也在这些公务中感受到了叶长煜冷郁、不好亲近的处事风格与性情,但凡由他过手的事务无不周到体面,细节处既体现了对蜀国使团的重视也彰显了陈国国威,让人挑不出错漏,也着实让人叹服。
如此一直等了两日,第三日,元初临终于护送蜀国使团抵达临梵,叶长煜亲自带领城中官员在城门处迎接。
应归颜遥遥就望见那站在众官员之首的挺拔沉郁的身影,随即对马车中的苏扶臣道:“已能望见太子了。”
苏扶臣挑开车窗帘子,并未向前望去,只看着应归颜道:“辛苦小应了。”
应归颜忙道:“你身子不舒服别吹风受凉了。”
苏扶臣摇头道:“就快下车了。”
众目睽睽,应归颜没法伸手将车窗帘子拉下来,而这说话的时间里,队伍也渐渐停下,是两队人马正式相见了。
应归颜虽贴身保护苏扶臣,但终究是陈国将领,此时已不宜跟在蜀国使团的队伍中,便轻夹马肚赶到元初临身后,跟着一块儿下了马。
上前拜见叶长煜之前,元初临低声叮嘱应归颜道:“万事稳住,有义父在。”
应归颜点头,见叶长煜已过来,她提醒道:“太子来了。”
叶长煜未走近便发现应、元二人窃窃私语,他不当众点破,先问了元初临一路辛苦,随后见蜀国使团的人过来,为首之人与自己年纪相仿,风姿绰约,一看便知他就是苏扶臣。
两国皇室子弟相见,秉持着礼数,彼此客气,只是苏扶臣因为长途奔波,不免带着些微疲惫,脸色也不见好看,总像是身体抱恙。
叶长煜不惯在寒风中多说,简短寒暄后便带众人进入临梵驿馆。
一切都是例行公事,并无惊喜,叶长煜跟苏扶臣你来我往,听着表面和气,暗中却都是试探。
应归颜在一旁看着,叶长臻沉稳内敛,不苟言笑,虽有锋芒却因他过于阴郁的气质不至于太过尖锐,而苏扶臣依旧温和,不卑不亢,尽显蜀国皇室风范。
因前往通州调查苏璇失踪一事的特使已送了公文进入徽京,叶长煜离开前受叶龄安之命先行向苏扶臣转达,他便说了一些情况,道:“公主下落稍有眉目,但一切还在调查中,并不敢妄下定论。”
蜀国留在通州协助调查的官员也送来了类似的消息,所以苏扶臣早有准备,也明白此次进入徽京,少了联姻的筹码,和谈必不可能如先前预料的那样顺利,而叶长煜此言也必定另有深意。
蜀国使团内部因此讨论起来,有人对陈国至今并无实质进展的调查表达不满,但遭苏扶臣调解,意在等进入徽京,真正面见叶龄安后再详加研讨如何解决。
一场洗尘宴,双方初次交锋并无胜负,应归颜也听从元初临的吩咐全程保持沉默,最多担心苏扶臣忽然连续几日不太舒服的身体,想着等进了徽京定要他好好诊治看看。
待宴席结束,应归颜本想去找苏扶臣,谁料撞见了叶长煜,因她走得匆忙,跟叶长煜撞了个正着,又恰好撞在右肩上,伤口发疼,她便差点儿开口质问。
“走……”抬眼时瞧见一双沉冷眉眼,应归颜心头一凛,当真看清时叶长臻时,她立即退后,忍真肩上疼痛,道,“见过太子殿下。”
叶长煜抬手阻止意欲指责应归颜的随侍,只淡淡看着眼前的应归颜,道:“小应将军一同进来,孤有事相问。”
叶长煜轻描淡写地说完便进了大厅,衣上熏香的味道跟他的神情一样清冷,加上他当朝储君的身份,便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压迫和疏冷,竟是让应归颜觉得叶长臻与之相比都显得可爱起来,她便由衷不喜这朝中太子。
应归颜进入厅中时,叶长煜已落了座,元初临站在厅中,俨然是要汇报这一路而来的详细情况。
应归颜不敢怠慢,站去元初临身边,静静听着元初临给叶长煜回话。
元初临说得详细,只是省去了应归颜和苏扶臣前往魏国边境以及他们兵分两路进徽京和遇见叶长臻的情况。
应归颜以为交代得这样具体,应该不至于还有其他疑问,却不想叶长煜随后便点了她的名,问道:“孤见进城时,小应将军随在蜀国三皇子车驾旁,这是为何?”
应归颜定了定神,上前道:“方才元将军说过,我等怀疑蜀国使团内部存有别有用心之人,未免再节外生枝,属下听从元将军命令近身保护三皇子。适才是属下疏忽,未能及时回归队伍,请太子殿下恕罪。”
叶长煜沉默,厅中随即陷入一片死寂。
元初临解围道:“是末将驭下不严,太子殿下……”
叶长煜示意元初临止声,继续问应归颜道:“小应将军近身保护蜀国三皇子多日,可有发现?”
“没有。”应归颜如实答道,“我等关押了几名可疑人员,但一直也没审问出结果。近来也没有发现蜀国使团内部有任何异常。”
“当真一点异常都没有?”仍是那般冷淡的口吻,叶长煜落在应归颜身上的目光却比方才更加深沉。
应归颜从未感受过这样真切和近距离的压迫感,她对叶长煜的反感由此加深,无奈碍于彼此身份有别,她不得不有所克制,道:“当真没有。”
叶长煜又静静观察了应归颜片刻,道:“看听三皇子说话气息虚弱,脸色亦苍白,小应将军可有解释?”
“已找随队的大夫看过,说是三皇子体质偏弱,又一路奔波,加上水土不服,所以抱恙,待进入徽京后再好好诊治调理一番,应该不会有大碍。”应归颜已经有些不耐烦这样的询问。
眼看着应归颜眉头已皱到一处,叶长煜仍问道:“既有如此情况,方才孤问时,为何只说没有异常?”
应归颜只当叶长煜有意为难,当下心头怒火已有些压制不住,愤怒间猛地抬头,对上叶长煜冰冷的眼眸,没有半分退却。
应归颜此举已是不敬,叶长煜又性格阴沉,难以琢磨,元初临未免事态扩大,立即出面调停道:“是末将疏忽,加上有大夫出了诊治结果,三皇子的情况一直以来也还算稳定,所以才没有及时禀告。”
叶长臻不置可否,道:“三皇子是贵客,容不得半点闪失。孤只是例行询问,并非要发落了谁。舅舅只记得等见了父皇应该如何解释就好。”
叶长臻突然改口却也没显得和元初临多么亲近,视线从元初临处挪到应归颜身上,看了片刻她仍有余
第五七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