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雪在长明宫住下的消息很快被送进了东宫,彼时叶长煜设了小宴,只跟应归颜二人同席。
听范涛说完这些事,叶长煜发现应归颜的表情唯有任何波动,他问道:“饭菜不和胃口?”
应归颜拿起筷子随意吃了几口,道:“吃饱了。”
应归颜敷才要起身离席,又听叶长煜问道:“不跟舅舅舅母告别?”
“不必。”
“天亮就走?”
两人皆是淡淡的口吻,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情绪。
应归颜实在懒得继续敷衍,道:“我可以现在就走。”
叶长煜一脚踹开了身旁的凳子,声响惊动了方才的范涛,他却在听见范涛好心的询问后怒道:“滚。”
连房门都不敢进,只在外头的方涛隔着一扇门都能感受到叶长煜盛大的怒意,再不敢说话了。
应归颜此时才稍稍变了神情,却也没同叶长煜多说什么,直接打开房门就此离去。
她直接回到自己房中,简单收拾了行礼,适才想起当初苏扶臣送给自己的那幅画还静静躺在柜中,至今都没被她从画匣中取出,自然也就不知他到底画了什么送给自己。
应归颜早已觉得自己无法面对苏扶臣,所以一直都没有勇气打开这幅画,如今她即将奔赴前线,要与苏扶臣的母国为敌,她更不敢去看,可在徽京之中没人能帮她保存,她也无法将画交还给苏扶臣。
正犹豫之际,应归颜只觉得倦意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来势之汹涌极为异常,她当下就明白了其中蹊跷,只是不等她去找叶长煜算账,她已双眼一黑,完全失去了直觉。
当再醒来,应归颜警觉地坐起身,动作做得大,声音惊醒了床边浅眠的叶长煜。
“醒了?”叶长煜很快清醒,问道,“睡得怎么样?”
应归颜发现自己的衣衫完好,叶长煜也只是在床边守着,她再看看时间,已是第二日临近午时。
她不想浪费时间去追究叶长煜给自己下药的原因,正要下床收拾行李,却发现包袱已经在桌上摆好。
应归颜即刻去看原本放了那幅画的柜子,打开后果然是空空如也,她质问叶长煜道:“我的东西呢?”
“丢了。”叶长煜看似漫不经心道,“带着那么个累赘去西北毫无用处。”
“你!”
应归颜用力关上柜子的门,声音响得连在外头的范涛都不由一个激灵,小心翼翼地回头从门缝里窥探房中的真相。
叶长煜稳坐床边,抬眼看着怒火冲天的应归颜,问道:“马已帮你备好,即刻就能走了。”
应归颜却是箭步冲去叶长煜面前,抓起他的衣襟直接将他压在床上,怒目相向,道:“把画还给我!”
“不是急着去西北,元家人的安危竟比不上一幅画?”叶长煜本就冷淡的眉眼渐渐尖锐起来,握住应归颜拽着自己衣襟的手,道,“苏扶臣在你心里的位置到底还是更重要。”
叶长煜充满戏谑和挑衅的视线激怒了应归颜,她大声质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满意?”
叶长煜收拢了手指,将应归颜的手包裹得更紧——
这双手粗糙,手骨硬得很,这样握着一点儿都不舒服,但他偏偏不想松开。
“当孤满意的那一刻,你还有什么价值?”叶长煜嘴角扬起一丝莫可名状的笑意,古怪且倨傲的神情从那双冰冷的眼眸中丝丝缕缕地偷出来,他微微抬起头,凑近应归颜耳边,道,“没人能让孤满意,孤比任何人都贪心。”
这样近的距离,即使他们温热的鼻息在此刻交融,依旧有阵阵寒意爬上应归颜的脊背。
叶长煜欣赏着应归颜愤怒且带着仇恨的神情,道:“孤先替你保管那幅画,等你凯旋再考虑是不是还给你。”
提及那幅画,叶长煜眼底涌动起极为明显愠怒,握着应归颜的手改为抓,像是要将她的手硬生生抓碎一般,道:“应归颜,你如果不能完好无埙地回来……”
叶长煜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掌掴声便打断了他的话,应归颜睁着被愤怒冲红的双眼瞪着叶长煜,狠声道:“你再威胁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知道应归颜是遇强则强的性子,这段时间的妥协已濒临她的底线,此刻看着她的反抗,叶长煜不怒反笑,抓着他的手也松开了,道:“人死了确实无所顾忌,痛苦的始终是活着的那些。”
明白再纠缠下去毫无意义,应归颜松开叶长煜,拿起桌上的包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东宫。
范涛进来时发现叶长煜的嘴角都碎了,左边脸上还留着显眼的红色指引,他惊道:“奴婢去传太医。”
叶长煜没拦着,只是将应归颜住了好一阵子的这间屋子扫视一周才发现,她一走竟是没留下任何一丝属于她的气息。
因为叶长煜一剂迷药的关系,应归颜的计划被就此打乱,已赶不上最初设定的脚程,只得在日落前投宿在就近的一处客栈,这里原该是她午时就到达的地方。
临行前还闹了这么一出不愉快,再加上一整个下午都在赶路,应归颜的心情极差,停在客栈前下马时,前来接客的店小二都被他一脸的煞气吓得后退了两步。
应归颜将马交给小二后便进入客栈,要了间客房,因没胃口就没要吃的,直接在房中歇息。
不知是叶长煜下的药药性强还是应归颜
第一一一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