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老夫人怔怔望着他，眼泪无声流淌。
萦绕在谢衡周身的，仿佛是千层寒冰，激得人心尖发颤。
唯有宣凝浑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上前半步揽住谢衡的手臂，那层层寒冷才稍稍融化了些。
“母亲，还是让他……”宣侯爷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宣老夫人却闭了闭眼，沉声道：“你们都退下吧。我想和衡儿说会儿话。”
宣侯爷不好再劝，让所有人先退出去。
宣凝本想跟在后面一起出去，谢衡却不松她手，反而握得紧紧的。
“阿凝，你陪我。只是，”谢衡垂眸望着她，深黑的眸中闪现了一抹卑微与企求，“你别害怕。”
他心里有太多不可说的污浊与尘埃。
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流露出干净温雅的一面，却总想把自己藏得最深的样子，展露给宣凝一人看。
他怕她会被吓跑，但更怕她只喜欢表象的他。
宣凝虽不知他是何意，但还是歪头露出浅浅一笑，晶亮的瞳仁里只有欢喜：“有阿衡在，我怎么会怕？”
她贴他贴得更紧了。
谢衡眉间微松。身侧的人温软的像朵云，能把他所有纠结与犹豫都融成湖面轻波。
也许，他今生都不必再孤身一人了。
然而他眼中所有的温柔在看向宣老夫人时，都化作了万千冰棱。
“你一定觉得自己这场病来得很莫名吧？”
宣老夫人猛咳一阵，已从他话里的意思明白过来了：“是慢性毒？”
谢衡缓步走到她面前，站在床榻旁，下巴轻抬，眼神漠然。宣老夫人睁着无光的眼去仰视，某一瞬间竟觉得他傲然如神。
明明记忆中，他还是个在家破人亡后哭着跑进她怀里的孩子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毒就下在你每日的饮食里。几年积累下来，只等你急火攻心的那一日。”
宣凝由他的话联想起这一年里发生的许多事。
他们二人的确气了宣老夫人许多次。特别是关于她最偏疼的刘氏母女。
莫非这也都是他故意而为之？
宣老夫人用力睁着凹陷眼，下意识伸手攥住谢衡的衣摆：“你从前，你从前不是很喜欢外祖母吗？”
谢衡稍一抬手，就将那块绣着锦纹的布料从她枯瘦的手中抽离，轻描淡写道：“在我不知真相时，的确把你当做了我唯一的亲人。”
宣老夫人颤着唇，像是在自言自语：“你那天果然听见了，什么都听见了……”
“可是衡儿，你以为外祖母没有对你起过疑心吗？你以为外祖母一直不知道你的心思吗？”宣老夫人大悲大恸，垂着床栏，“他们都劝我要对你提防，劝我不能对你全抛一片心，我都没管，我切切实实把你当成了自己最疼爱的外孙！你难道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我知道你可能在送来的饭菜里动过手脚，知道你对我的一切乖
第83章 那样的我，太阴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