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南城、钟府。
钟儒披一身墨色大氅坐在静室之中，静静的感悟天地。他自从那日苏莫师徒二人离去之后，便再未踏出静室一步，脑海中反复观想着苏莫传与他的九境风景，却始终不能得门而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老夫此生就终于这里了么？”钟儒缓缓吐气，睁开虎目，盯着自己日渐苍老的双手，心中有些失望。突然，他目中精光一凝，向婺祺镇的方向转头看去。
“有人破镜？”钟儒暗自揣测，不对，婺祺镇方圆之地修武之人本就不多，能够破镜并引起如此天地波动的除了那对师徒再无旁人，况且那叫苏离的少年初入五境，万无可能此时破镜，即便有天大机缘破入成海境，也不会引起如此大的波动。
“到底是谁？”老人嘴角微微颤动，失落的情绪越来越重。他能感觉到在天地波动之下，自己体内的气机也被隐隐牵引，如拨开浓雾一般似乎已能看到九境的天地，但就是找不到门路而入。
“老夫戎马一生，未尝败绩！原以为靠胸中一口气便能天下无敌，我不怕群狼环伺、不怕陷阵有死无生，便连那观星楼老夫都不怕！”说罢，老人胸中之气乍然一泄，目光暗淡道：“可为何现在却怕了，怕天下大乱，怕儿子们争权夺利，我怕死……我竟然会怕死。”老人喃喃自语，身上一直吊着的威严气势缓缓散去，白须白发的样子与风烛残年的老人无异，一代军神此刻终于老了。
“罢了，天下交给你们吧，我……不争了。”随着老人的呢喃之语，他识海内传出一个几乎不可闻的声响，仿佛什么隐形的桎梏终于破碎。
老人目光一滞，虎目中不禁老泪纵横。
“原来九境的关隘竟是放下。”老人双臂一振，厚重的大氅掉落在地上，露出健壮的身躯。感受着头顶上空猛然汇聚的天地之气以及带来的莫大威势，钟儒纵声大笑道：“老夫！槐南侯钟儒！愿讨天地之罚！”
在天地威压临身的一刹那，钟儒回想起白衣苏莫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这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平衡。自己刚强了一辈子，再不放下，就真的断了。
钟儒，入九境。
……
观星楼。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案旁，望着大陆的方向。西南方的天地波动传到这里时已经近乎于无。但在老人的无上修为面前，如雷震耳。
“那人闭关已经十二年了吧？”老人似自言自语道。
“回师尊，再有几月，就十三年了。”一道身影不知隐于何处，听老者问话便现身出来跪下回道。
“十三年……也够了，他怎么可以躲清闲呢？放他出来见我吧。”
“是，师尊。”身影叩头退去。
稍倾，楼主来到顶楼，在老人身后遥遥跪下，叩首道：“罪徒参见师尊。”
老人摆摆手，道：“关了你十三年，怪为师么？”
“徒儿自作主张，参与俗世间皇权起落，未经师尊首肯，已是死罪，所以不怪。”
“嗯，知错就好，你留下的烂摊子快要失控了，刚刚宛州一日之内，天地波动三次，离得太远我也感知不清，你可有对策？”
“禀告师尊，钟家坐镇宛州，目前与白氏貌合神离。钟家主人钟儒，在八境巅峰已经滞留了三十年，想必今日波动便是由其引起。”
“就是当年那个斩了安南王脑袋那个孩子么？”老人低声问道。
“正是此人，他在
第25章 赤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