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那个背影依旧还在,熟悉而又陌生,不知为何,这一年来张扶摇一直背对着他盘坐在天柱峰顶端,日日夜夜不曾有间,只是食天地灵气,日月精华,采霞饮露,除却以剑教导他剑术,便不曾露面半点。
年轻人看了看山头熟悉的身影,没有出声,只是缓缓坐在一旁的一块顽石上,拿出酒葫芦自顾自喝了一口,笑道:“师父,三百六十五招变化可算学完了,今日又练什么?”
山头上老迈人影不曾回头,也不曾言语,但他似乎已经习惯,只等着山谷中再度飞上一剑,而等了好半响却是依旧不见动静,老人也不曾开口,秦墨心下不由得有些迟疑,站起身来,但想起早些日子张扶摇便叮嘱过他修行之时断不可上山,当即有顿住脚步,再度坐下。
就在这块顽石之上,直从早上坐到黑夜,却也不见半点动静,天柱峰顶的老人仿佛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年轻人按耐不住,再喝了一口酒,便小心的朝山上走去,一直到了张扶摇身后,也没有半点响应,山上山下,一片寂静。
“师父?”秦墨小声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良久良久,年轻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触碰张扶摇的身躯,只是轻点了一下,却觉着这件衣袍陡然间凹陷,一阵清风拂过,只见山上人影竟是化作灰飞,随风飘散,好似是些焦黑的稻草,而这草人之下则是压着一沓沓厚厚的泛黄符?。
“传……传音符?”年轻人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几枚符咒细细观赏,一共有三百六十五张,他抽出最上面一张,轻轻一点,只听得一声老迈的声音平静传出:“练剑!”
这声音他熟悉极了,一年之前,天柱峰上,张扶摇只说了两个字,便是练剑,他一一翻开传音符,却见三百六十五日所说言语竟都是这些东西所化,就连‘张扶摇,也只是一方草人罢了。
在三百六十五张传音符的最下方,有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渗入许多,看起来至少也是一年前的手笔,年轻人眸子盯着信纸,自语念道,念着念着,神情变幻,先是惊讶,读了一阵后却是没来由的潸然泪下,到了后来,整个人都成了个泪人似的。
“当你观信之时,恐已是一年之后,三百六十五招剑招想来这些日子你悉心在学,为师也就不多说了,为师也想亲身授予,可惜这身子老迈,撑不过多少天了,顶了天也就剩着一年的寿元,时日无多,无法亲手相授,这才出了此下策,可莫要埋怨师父啊,你我师徒相识不长,但却相知相信,老夫撑着这条老命,去了一趟皇宫,一趟西夏,取了唐黎和冯囚夜两个老家伙的人头,本来想杀了谢听书那老匹夫的,不过气血已经亏空,敌不过他了,也只得作罢,这一年之后,为师将自葬于古陶山下,来日你祭奠军伍之时,倒可为我们烧一炷香,不过唐黎一死,武当脱不了干系,你也速速下山去吧,我为你留了个东西,算是一桩机缘,你去广陵寻那老剑神陈长庚,那老头看在我面子上,兴许能考虑收了你做徒弟,倘若不允,你便带此物去琅琊山找陈长庚的师弟嵇太戌,也可得以安身立命,日后若是学有所成,得尝所愿,平西夏,破胡掳,沉冤昭雪,可到古陶为为师上一炷香,也叫我安心了些,也叫世人知道,我张扶摇没看走眼。”
信写到最后,笔触断断续续的,有些模糊不清,而年轻人读到后来嗓音也已然哽咽了,他看着天柱峰上堆叠的一张张传音符,张扶摇音容像貌悠然
第17章 音见雪夜下武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