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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灵魂极度契合的爱人总能感觉到对方的情感。
      可能是大幅度的宣泄,也可能只是细微的变化,一丝丝,一毫毫,都会点燃对方心里的火焰,将骨血烧灼在一起,皮肉紧黏,再难以分开。
      简峋手臂死死地箍着他,面庞与他相贴,刑琅嘶吼的声音激荡在耳鼓,如同小兽撕心裂肺的嚎叫,又似抓住救命稻草后的烈火重生。明明刑琅什么都没提,他却一瞬间感受了到刑琅曾经经历了多痛苦的事,此刻才会如此解脱。
      浅麦色的手掌托着他的后脑,力道失控地摩挲着他的体温,简峋呼吸渐湿,面庞被刑琅的眼泪沾湿,浓密的睫毛上都是晶亮的水珠,慢慢地紧咬住牙根,“没事了……都过去了。”
      刑琅的胸腔上下起伏着,闷震着心跳声“咚咚”、“咚”地传达着他的心绪,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崩溃地嚎哭着。
      简峋臂弯一个用力,将他抱起来。
      间隙里,他视线扫过刑宗源身上,苍老的人被他看得一激灵,硬撑的外壳龟裂,露出痛苦不堪、惊惧的眼神。
      男人那一双眼极深极亮。刑宗源胸口猛地起伏了一下,“嗬……!”
      【“但你能给他什么?家里一个快死的妈,一个捡来的野种,还是……把你卖了都还不完的医药费?”】
      【“哪怕我在这里废了你,外面都不会有人进来。”】
      【“你在我眼里,就像一只随时可以被捏死的蚂蚁。”】
      “嗬……咳……嗬!”
      眼前的人年少有为,身强力壮,远超他想象的坚强,无论在怎样的困境下都能杀出一条血路,逆风翻盘地站在他的面前。
      刑宗源灵魂深处某个地方开始剧烈地发抖,像只落败的垂死凶兽,慢慢地,屈服地低下头。
      简峋嘴唇动了动。
      下一秒,他什么都没说,抱着刑琅转身出门。
      刑宗源绷紧的气息一瞬松开,如同漏了气的气球,整张脸转为面色灰败。
      最终,这个年轻人,还是从这里带走了想要的东西。
      =
      刑家很久没这么灯火通明了,现在这么热闹,竟然是因为警车和救护车顶端闪烁的灯。
      附近其他别墅的人被惊动,或近或远地看着,门口围了一圈人,警察还特意拉了一条警戒线拦住。简峋小臂衣服被血浸湿一大块,只顾得上将刑琅放上担架车。
      “哥!”线外的简燕惊叫出声。
      简峋轻轻摇头。简燕刹住往里冲的脚步,死死地盯着担架床上的人,“刑琅……刑琅他……”
      刚才和简峋一通厮打,刑恒在持刀伤人后拉下总电闸的想逃跑,却被赶来的警察压翻在地。此刻,他两只手被手铐禁锢在身后,被人压着脑袋脑袋塞进警车,身体还在小幅度地挣扎着,并未彻底死心。
      救护车门打开,医护人员移动外置的担驾车,刑琅躺在上面,眼眶通红,剧烈地喘着气,浑身好似脱力一般,视线缓慢地、艰难地望向不远处的警车。
      刑恒坐在警车里,望着他时脸色变了变。
      两人隔着车窗对视着,就像隔着天堑般的距离,自此划开了不一样的人生。
      忽的,刑恒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
      不似刚才疯狂的模样,他静静地看着刑琅的眼睛,眼底藏着让刑琅看不懂的神色。
      刑琅眼皮一跳,心底忽地漫起奇异的情绪波动,如浪如潮,铺天盖地。
      “哗啦——”
      白色的内壁挡住刑琅的视野,一转眼,担架车就被运到救护车上,刑琅还想再多看两眼,却被人轻轻地捂住了眼睛。
      “别想了,休息一下。”
      那只手很温热,很熟悉,上面还有茧。
      几乎一瞬间,刑琅眼泪又下来了,本能地将脸贴上那只手,用尽全身剩余力气蹭了蹭。简峋触到他的袖口的金属触感,眸光微动,探进去发现了之前的录音器。
      “家属呢?”医护人员对现场不了解,朝外喊:“他家属呢?要跟车的上来。”
      四周围观的人张望着,简燕正想出声,就见简峋出声道:“我一起。”
      “受伤了也上车。”救护人员注意到他小臂的伤口,然后道:“再来个人陪同,他没家属吗?”
      简峋将录音器放进口袋,急切迈步上车,“——我是他家属。”
      医护人员一愣,“哦,好。”
      救护车门应声闭合,白色的车身顶端灯光闪烁,一路往医院开,凌晨夜里的车不多,少数几辆看到救护车就自动让道。
      刑琅强撑的精神再也绷不住,任由医生在他身上检查,视线里的一切逐渐模糊,眼皮掀动了一下,喉间溢出细碎的痛哼。
      少爷其实是很怕疼的,这一下头受伤、流血、被注射肌肉松弛剂却疯狂挣扎、精神崩溃,还拼尽全力爬到床边救了刑宗源,现在一放松,所有的刺痛钝痛裹进疲惫里,周身透支,身体却还因应激反应一阵阵发抖。恍惚中,一只手被他紧紧地抓着,滚烫的体温熨烫着他,原本胀疼的脑后忽然舒服一点,似乎有人在轻柔地抚摸着他。
      简哥……
      刑琅嘴唇翕动,想出声却没了力气,脑袋昏沉沉的。
      简哥……简哥……
      “嗯。”耳侧有人道。
      刑琅眼眶再次泛红,委屈的情绪像咕噜往上冒的泡泡,无法遮掩半点。
      他的眼睛贴着滚烫的掌心,像只乖顺的小狐狸,将自己团在了对方的手里。
      “刑琅。”男人道:“没事了,别怕。”
      刑琅流着泪,小声地哼唧:“疼……”
      那只手抚摸上他的耳朵,“哪里疼?我摸一摸。”
      刑琅:“……呜……疼。”
      下一秒,他的脑袋贴上对方的脖颈,鼻息间都是干净舒服的味道,一只手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顺了顺他的背。刑琅终于寻到依赖的存在,启唇黏人地贴着他脖颈,发出“呼”的泣音。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路。
      下车时,医护人员微妙地看着他俩,简峋没再解释,扶着担架车一起下去。
      “刚才那个……是zoemax的总经理吧?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过他。”随行的护士小声道:“我们这次来的不是刑家吗?他们两家不是挺……”
      女医生皱眉,小护士霎时噤声。
      =
      拔啊!
      不要……
      所有事要怪就怪你母亲!是她非要抢走爸,爸才会对我妈这么狠,不再找她回来!
      ……不是!
      当你失去很多东西,你就会疯狂,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
      不是!!!!!!!明明是你疯了!!!!!!!
      余光里,一双惊惧的眼睛在看着他,心跳仪“滴滴”跳停。无尽的黑暗压了下来,沉重得他起不了身。
      “——!”
      刑琅倒抽一口冷气,双眼猝然睁大,“简哥——!”
      身侧的人瞬间看过去。
      刑琅扑腾的身体马上就被人固定住,听人在耳侧道:“小琅!”
      刑琅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眼珠艰难地转了转,呼吸急促,“简……”
      “是我。”简峋帮他确认。
      朦胧的视线里,四周开着灯,影像渐渐烙在瞳孔——深黑的眸子,浓密的眉,英挺的鼻梁和轮廓。
      是简峋。
      “……”
      刑琅陡然松下一口气,思绪如同潮水蜂拥而上,刺得他大脑晕痛,“水……水……”
      简峋扶着他坐起,然后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干燥的喉咙瞬间被水滋润,刑琅眉心舒展,沙哑的嗓音轻轻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下一秒,他浑身紧绷,瞪大眼:“老头——”
      简峋低头检查他刚才乱挣扎是否有把针头崩掉,“你给他戴上氧气罩救了他,医生赶过去时间刚好,现在他也在医院vip病房治疗。”
      刑琅:“那,那刑恒他……”
      好在针头没松,简峋垫着他的手,在旁边坐下,“我看懂你的暗号后就去查了可能作案的人行踪,查出刑恒的出境记录有问题。加上超子毒瘾发作招供了一点线索,我们报警后调取vyach、机场、刑家附近的监控,发现你的踪迹后,便去刑家找你。”
      “我们撞见刑恒时,他精神有点失控所以耽误了逃跑时间,匆忙中还拉下电闸,最后被警察制服。然后我就在刑宗源的屋里找到了你。”
      刑琅听得眼睛睁大,“录——”
      简峋理了理他身后的枕头,确保他靠得舒服,“放心,我看到录音器。里面的证据很有用,已经交给警察,证明你是被胁迫的。”
      刑琅一口气骤松。
      “不对!”刑琅:“那个录音……”
      “录音文件是单独提取的,放心。”不含他试录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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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 迟了五年的祝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