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回廊上,宁懿脚步一顿,前方的某个身影忽而撞入她的眼帘,那人长身玉立,一身书生衣袍也掩不住他的清傲风骨。
正是她前世那个时常压着她读书的三哥。
宁柏舟有三子,均出自大房陆氏,只有宁懿才是姨娘所生的庶女。
但因为她母亲早丧,在她年仅四岁时便病逝了,大房陆氏便亲手扶养她长大。
宁家就她这一个女儿,宁柏舟和陆氏对她都宠爱有加,特别是三个哥哥,几乎可以说是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陆氏对她也是视如己出,甚至比那三个自己生的儿子还要疼爱。
她六岁时,宁柏舟因救治公主不力,被先皇景帝打入天牢,一关就是九年,宁家便就此家道中落了。
原本准备学医继承父亲衣钵的大哥心灰意冷,毅然去了边关,想建立功勋回来营救父亲,一去也是九年。
二哥继续父亲的医道,专攻医术,也进了太医院,当了个微末小御医。
而三哥则一头钻进书本里,一心想考个状元回去,把父亲营救出天牢。
而她,四岁时母亲因病去世,便对医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跟着父亲学习。父亲入狱后便跟着二哥继续学医。三哥则教她诗书。
宁家一门三子一女,没有一个是脓包软蛋,这大概就是宁柏舟即使入狱也依旧从未放弃过希望的原因吧?
后来她和君临凡合作,才将父亲营救出狱。
助君临凡登基后,君临凡将她父亲从狱中放出,官复原职,并封她为后。
宁家一举改天换日,也算是风光无限。
而此时的三哥,却依旧没有放弃考取功名的梦想,丝毫没有想过要利用小妹的皇后之位为自己谋取功名。
此时忽然见着他,依旧是那番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个整日会逼着她读书的宁伯兮。
算算时间,父亲已经从狱中出来,官复原职了吧?
宁懿看着他的背影会心一笑,这才是她真正的家人,那时义廉在他们面前,什么都不是。
宁伯兮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便转过身来,却不期然看到一个美如梦幻般的女子正看着自己微笑。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转而垂下目光,欠身行了一礼。
宁懿暗笑,果真是他三哥的做派,哪怕被女子这般看着,也要把礼数做得周到万分,丝毫不肯放下读书人的身段。
更何况还是在别人家中乍然见到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宁懿知道,自己若还这般看着他,他铁定转身就走,因为这不合礼数,若叫外人瞧去,恐会坏了女子名节。
果然,宁伯兮转身,连一丝留恋的意思都没有。
宁懿想上前去,但一时又找不出什么借口,脚步顿了顿,却见从回廊那头又走出两个男子。
一个年长些,大概十八九岁,一个还年幼,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脸上的稚气都还未脱,宁懿认出那人竟是襄王。
两人看到宁伯兮,把他拦住。年长些的男子搭着他的肩膀,笑道:“伯兮啊,今天你可说什么都不能逃走。你若不去,我和襄王两个人去多没意思?”
“是呀!若只本王和得臣两人去,等皇兄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罚本王呢?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十二三岁的少年也央求道。
“对对对,你是皇帝的小舅子,有你在,他不会怪罪咱们的。”
宁伯兮被两人拉扯着,却依旧反抗着把手臂从他们手中扯出来,整理下衣襟道:“你们要去那烟花之地,以后就别说是我宁伯兮的朋友。临羽你也是,你才十三岁,就去那种地方,实在是有失体统。要是以后坏了身子,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君临羽被他那样说,一点不生气,也不摆襄王的架子,跟个普通十三岁的少年那般,撇撇嘴道:“哎呀伯兮你想哪里去了,我们去凌烟阁是因为那里的花魁诗书双绝,听说最近又作了一首兰花诗,好得不得了,我这才和得臣商议去瞧瞧。若作得不好,我们立刻就回来。你最擅长作诗,你也去帮咱们参详参详,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好?”
“想要看诗,随便找个人去抄录来便是,何须亲自跑去?你们两个,看诗是假,想看那花魁才是真的吧?”
“嘿嘿……听说那花魁也挺好看的。”
宁伯兮白了君临羽一眼,狠狠道:“不去!告辞!”
说着转身便走,君临羽忙扯住他的袖子,于是又是一番撕扯。
宁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忍俊不禁。要她三哥去烟柳之地,还不如让他在家读三天三夜的书,直接把自己给读死算了。
她上辈子就从没听说过他三哥有去过那种地方。
当然这辈子她三哥也同样不会妥协。
“诶,这位姑娘好生面生,好像从未见过,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那名叫“得臣”的少年看将过来,见着宁懿后面颊一红,不由得说了出来。
襄王也跟着扭头看过来,在看到宁懿后也是一愣,少年人的开朗和活泼品质依旧没有褪去,咧开嘴笑嘻嘻道:“这位姐姐长得可真好看,不知道姓甚名谁啊?”
宁伯兮冷冷一哼道:“想不到你们两个竟是这般不知礼数之人。此女并非你们要见的那些烟柳女子,怎可如此无礼?”
那两人似乎此时才意识到什么,刚才被宁懿的样貌震惊到了,自然而然便说了出来,此时被宁伯兮这样一说,也赶忙端正衣襟,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道:“小生这厢有礼了,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小姐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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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