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日竟然又回来了,众大臣似乎对他很是拜服,尤其是知道太傅病倒的原因后,眼中纷纷流出赞赏之意。
万朝空素有威望,而太傅靠的却是仁望,两人走的不是一个路数,但也有相似的地方。
我听着下头群臣友爱,好笑归好笑,但也任他们去。
四处朝奉这种事自然少不了许上卿,许有文才刚从流民一事中脱身,此刻也忙着插上一脚,建议我给太傅再补授大司农,不过话没说完便被太傅给回绝,直言朝中事务亟待处理,圣上日理万机尚且不得抽身,他若再补授司农反倒不妥,断没有一人出面,即管领整个内朝的道理。
我听到这话,脸上的假笑才稍稍收敛了些,感慨太傅果然还是识相的,知道我不过是借许有文对他加以试探,虽然试探的实在是有点明显,不过他才听了前头一句便一口回绝,不肯答应,这就很可以了;
太傅三言两语挡回了许有文,而后便照常向我回禀公务,我本来听的还算认真,可太傅说着说着就又老调重弹,重新提起雍王一事:“雍王乃高祖遗脉,行事并无过错,却在归京后处处受制,归根结底,便是其藩王之位,又独占曲沃之故......纵然有罪,却无罪证,徒惹人非议罢了。”
他说着便对上我,朗声道:“自然,眼下幸得圣上看顾,府内暂无祸事,亦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便是提醒我不要想着对雍王府做什么,太太平平地保他们离京,才是正道。
我:“..........”
我无话可说了好吗!
我之前还笑着,这会儿一下就铁青了脸,感慨他压根就没想过识相,果然是先扬后抑啊,专在这儿等着我呢。
........好啊,这就是仗着先帝遗命,左右朝局的典范,真是无法无天了;
选秀一事我都没跟他计较,现在他蹬鼻子上脸,非说雍王与漕银一案并无干系........没干系个屁!
我好不容易才寻了个由头,又暗示万朝空就势杀之,不必手软;
为了不叫太傅失望,我还私下赐了谕旨,命他对此事装作不知,结果他便是这么回报我的?在府里想了足足两日,最后就是这么拆我台的?
我蹙起了眉头,不悦道:“太傅只凭一家之言,便想为叔父求情么,朕都没言声,你便先扣一个朕弑亲的罪名,这是哪里来的规矩,哪里来的罪名,沈韶卿,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天子一怒,震慑间不亚于上将军横眉立眼,提手挥剑,众臣纷纷一颤,都把头更低了些,唯独太傅立在最前,告罪之余仍是不忘刺我:“圣上息怒,臣不过是直抒己见,有话直言.......”
.............
有话直言,明知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所以才有这胆子直言。
若换了别人,你试试?
我盯着他,明明君臣之间才两日不见,可我却分明感觉离他更远,太傅这人有他自己的固执,自己的主见,与我心中治国的方略越隔越远,以前父皇当政,那是四海升平君威已定,他那时即便再有才学,也不过是众多臣工中的一员,并没等到机会;
如今轮到我了,五皇子是他从小看大的,有道是知己知彼,百责不怠,太傅便捏准我的疑心,还有我瞻前顾后的毛病,实行他的治国大业——以前那么待我那么好,现在却连心平气和地说话都做不到了;
他除了叫我难堪,还能做什么?
我转头,又看向一边看戏的上将军,万朝空便对我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想想也是惊讶的,毕竟皇帝曾经那么信任内阁,也花了大力气扶持沈党,没想到今日反倒是自己人先跳出来反对,这实在太好笑了。
我这么想着,便又对万朝空问道:“上将军可有话要说么?”
上将军自然点头,说有:“只可惜臣常理军务,并无理政之责,若是话中错漏,还请圣上莫要怪罪。”
..........这家伙。
以前看他就是可恶,现在倒也有点可取的地方了,至少有些事我不敢做的,万朝空便能替我动手去做了,而不是凭着一股坦然之气站在朝堂上,拿祖宗的规矩压人,逼迫我做那些我根本不愿做的事。
“不妨事。”
我已经气得不想再理会太傅,而是直接换了个人,不论他说什么都只会好不会差:“你是先帝亲命的辅政之臣,专为辅佐天子,太傅的话有失偏颇,朕倒是愿意听听爱卿的话,你不妨直说。”
第八十二章 背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