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很想听听万朝空能说些什么。
想来如今能扛住太傅输出的,怕也就剩个上将军了。
........我是不行了,没被太傅气死就算我命大。
“沈大人此言差矣。”
万朝空正经道:“曲沃虽是雍王封地,可自圣上临朝,便已将各藩王及翁主的封地重新划定,臣闲时私下查阅,却不知从何时起,雍王的封地比之成祖在时又多了些。”
他说着就转头对上我,人前人后两张面皮,此刻便端的一幅凛然不可侵犯状:“臣记得,汝南早已归入国有,怎么曲沃好端端的,却偏在交界要道多划入一块,且多是空田.........”
空田,便是废置的田地,零星建出几道屋舍,多是用于囤房粮食和物资,世人皆知曲沃富饶,雍王一家子过得和其滋润,可他偏把汝南之地划到曲沃,这又是什么意思?
眼瞅着朝臣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样子,我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怕一张嘴就前功尽弃,笑的像个憨憨。
万朝空真是..........他这人心思坏得很,什么私下查阅,分明是连借口都不打算想一个,明晃晃地就拿雍王侵占空田的事来敲打他们,且故意说得欲言又止,只到一半就停了,倒引得旁人去想,想也不是往好处想,只消顺着他那个方向,越想就越不对劲,雍王妥妥的就是不安好心。
一片喧哗之中,太傅仍是不改初衷,只冷笑一声:“上将军单凭一己之言,便能颠倒是非,臣拜服。”
“.........可朕倒是觉得,万爱卿说的有理。”
我见太傅面色不好,自己也跟着不痛快起来,故意要唱反调似的:“何况将军这么说,也着实不算冤枉了他...........”
往下头瞧了一眼,我低声喊道:“刘佥事可在?”
“臣在。”
话毕,群臣中便站出一人,正是刘峻。
“嗯。”我点点头:“朕一早便派你去审,这些天可审出眉目了?”
“是。”
刘峻低头道:“臣连夜着审,现已备齐笔录口讯,特来呈上。”
好下属用起来简直省心,办事能力就是强啊..........
我满意地笑了笑,不妨在转头时又撞上那人的视线,心中就是一颤。
...........到底颤个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圣上,漕银一案与雍王并无关联,还请圣上莫要听信小人谗言!”太傅见我连刘峻都搬了出来,忙急道:“雍王私占空田的确不该,可其本意却是让百姓于来年入冬之际安然度日,不至流离,实在不是圣上想的那样............”
“朕说的并非漕银一事,太傅何必这么着急。”
我比了个手势,叫沈宛白好歹悠着点:“不如先听刘佥事的,把证据呈上,若是雍王果真无罪,朕明日便将其释放,此事便就这么过去,往后曲沃依然是雍王封地,且空田一事,朕也再不提了。”我微笑着看他,看太傅纵是脸白,亦能白的十分动人,不由得放缓了声气:“这样岂不更好么?”
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真是罕见,雍王如同一根硬刺,始终扎在我那颗脆弱的心上,太傅想是对我彻底失望了吧,因为
皇帝就是这样啊,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放过一千,天子为尊,何况一个小小的雍王,纵然是叔父也不行,这皇位原就有他的那份,不除便不足以心安。
“朕从前便听雍王仁厚,其贤明已传至上京,将曲沃治理的井井有条...........这本是好事,可无奈总有些宵小之徒,断不愿见雍王与朕亲厚,便蓄意陷害,竟串通内臣意图拦驾。”
我不再对着太傅,复又转头对着刘峻,道:“朕容忍再三,实不愿见叔父与朕疏远至此,彼此心有猜忌,故命刘佥事对其彻查。”
这话有很大一部分,是专说给沈宛白听的——即使他并不能认同我的做法。
刘峻得我示意,便说道:“臣已将当日拦驾之人一一细查,发现其中几人口音自带南腔,查问之下才得知,这些人不过是汝南等地的流民,因受人指使,又以重金相托,方辗转千里来至上京.........”
“荒唐!既是受人指使,那必不是雍王所为...........刘大人单凭一纸口供,便要发落一介藩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话还未完,却被沈太傅打断,义正言辞道:“臣自请彻查此事,望圣上恩准。”
我:“................”
我真是...............
真不知该说他傻,还是说他愚忠,不过是父皇在时说的一句谏言,他便真的信了,信雍王绝无反心,势必在我跟前要保下
第八十三章 纷争不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