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答应的很痛快:“只是嫔妾不妨再问一句:那万朝空隔三差五便要你出面与他相会,你就真的没有动过心么?”
没有,完全没有。
“为君者最忌感情用事,这个道理应该你比我更明白才是。”
我心里是这么想,嘴上便也这么说了:“爱妃啊.......你不觉得你这话问的很蠢么?”
和灿灿吵架倒不稀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她这态度实在奇怪,之前不还是好好的么,只一心盼着后宫能出个说的响嘴的皇嗣,更百般献计,一点都不像是介意的样子,那模样无路如何看着不像装出来的;
.........按理说她似乎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像今天这样不欢而散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总之一定是两年前,她一般只会闹些小性子,难得才会发大脾气。
.........
不懂,完全搞不明白。
往后几日倒真是没有再看见她,大约是生气了,她旁的没有,生闷气时压根都不用去哄,过几日她自己就好了。
我在朝上命梁多鱼宣读圣旨,雍王府上下,除却昌平郡主外,通通都降为庶人,曲沃被朝廷收编,他们住的地方也从原来的封地挪到了别处,只是因为获罪(罪名是很笼统的大不敬),待遇显然不能给最好的,我因为创意有限,能想到的便只有路上不给车马,叫他们步行迁移到汝南这样的惩罚,且到了汝南还不放心,上京的天使没隔两年便会跑过去耳提明面提点一番,提醒他们不要再打什么小算盘,反正这辈子都不得入京了,还是识相点比较好.........
.........嗯,要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众大臣听后,先是齐齐夸我仁德,大约是觉着我前头狠话撂了几车,最后竟然只是将叔父贬为庶人,这反差实在大的惊人,以至于前头两位辅政大臣的存在感都变低了不少,一个是劝圣上不要赶紧杀绝,一味怀柔的主;另一位虽未明说,却也能看出面色不善,兴许是对圣上很是失望,临门一脚收了回去,这不是仁德,是失责。
真的,看万朝空一脸吃瘪,然而还硬是撑着不叫人看出来的样子..........真是好笑的没边了。
顺便我还惦记着昌平的事,连重新起的封号都没忘记,深感端憬二字实在很有内涵,哪怕换了昌平那种脑子,该明白的她也能明白了——何况她如今人还在宫里,以前是想多住着,现在是想走都走不了。
时移世易,一切都变了。
梁多鱼早膳吃的饱,自丹田处吊起一口中气,一嗓子喊了声退朝,声音尖的足能绕梁三日,连我都额外瞪了他一眼,觉得很受不了。
刚出太晨殿,眼睛被照的差点睁不开,日头难得这么好,经身边的宫人提醒,我才意识到这是开春了。
不,是早就开春了。
只是我心情一直都很跳跃,比我那时来时不来的每月之敌还不准时,所以完全就没注意到。
天气好了一点,我想昌平好歹绝食了那么些日子,今日我终于下旨不弄死她全家了,她应该感恩才是;
何况太阳这么好,照的人暖洋洋的,她在宫里闷得太久,若是肯出来,或者去御花园走走,多吸点阳气,兴许气色也会好很多吧...........
我料想昌平也该缓过来了,便打算去看看她。
以后宫里又要多养一张嘴了,养的是理所引当,姑且算是挟制雍王的另一道筹码,我感觉我有义务要跟她搞好关系(虽然现在不好了),好歹昌平以前还是喜欢过我的(这会儿必然已经不喜欢了)。
我一脸和善,且毫无愧疚地又跑去了雅枫居,迎面便撞上昌平在门口遛弯,走三步便歇一歇,看着的确是饿狠了,还没调养回来。
昌平,或者说已经是端憬县主了,远远地便看见了我,分明以前从不行礼,上来便表哥表妹一家亲的,这会儿却深深地蹲福下去,口中无比恭敬,道:“圣上万安。”
“难得啊,你倒是肯出来晒晒太阳了.......怎么样,最近身子好些了吗?”
我笑着去扶她,结果还没碰到,长熙便自己起了身,幽幽道:“罪妾有罪,该当自省以替家父赎罪,圣上实在不必这样........”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长熙偏又低着头,这就搞得我很尴尬,笑也笑的很难看:“这事朕也不想的.......只是叔父他侵占空田,又私藏伙兵,朕不得不这么做。”
“是,罪妾明白。”
长熙,现在只能唤她长熙了,闻言便淡淡一笑,眼中无波无澜,好像已经看破红尘一般:“父王对姜氏、还有圣上做的事,虽不至大罪,但的确是人赃俱获,罄竹难书,妾如今什么都看开了,只求圣上开恩,容许罪妾入国寺修行,以赎前时的罪孽..........”
第九十三章 养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