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处在子时。医院走廊过道和窗外依然有不少人的说话声和汽车的行驶声。是地震，让这块大地突然变得如此躁动和喧闹！\n 何山来过一次，说陪司机唐山大哥在门口吃了碗麻辣面，说医院门口摊点食品都免费供应。让他震撼。他问周汉芳要不要吃。周汉芳说，“医院一楼堆放着不少方便面，随时可以吃。”何山就说，“唐山大哥说他今晚就在车上睡。明天天亮走。那我就在他车上睡，有事随时喊我。”\n 周汉芳答应了。\n 何山走后，她继续守候。\n 终于，手术室门开了，先走出来一位护士，露出一丝笑容说，“马上好。”\n 根本没法朝里看。因为护士出来时，门很快被里头人关上了。\n 一会，里头的护士又出来了。\n 很快，护士护工医生推着一台手续车走了出来。\n 周汉芳刚闭会眼睛，马上被身边的陈母碰醒了，赶紧起身，一起上去。\n 陈母第一个奔上去，盯着手续台上的儿子，轻轻喊了声：“鹏啊！”\n 年轻军医马上朝陈母摇手说，“先安排到一楼重症室呆一晚，明天下午，假如正常，再移送到白天住的病房。”\n 大家便一起将陈鹏推到一楼的重症室内。\n 重症室不大。里头有两个床。另一个床空着。\n 护士医生将陈鹏推到里头，安置在靠墙的床，依然是那个年轻军医说，“二位家长，手术非常成功。学生生命体征非常正常，已无生命危险。”\n 陈父陈母便一起朝军医鞠躬。\n 军医拱手说，“哎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n 护士好像特意对陈父陈母解释说，“很幸运，假如不赶紧截肢，孩子的生命很难保证。”\n 陈父显得局促说，“现在这时候，我们也不知如何感谢医生护士！”\n 护士说，“不用。只要孩子生命保住了，就是我们最大的满足！”\n 陈父陈母再次给医生护士鞠一躬。\n 周汉芳却一直痴痴盯着手术台上的陈鹏。可能是刚刚用过麻药的原因，他还没醒过来。\n 护士医生马上用手将大家拦去说，“我们出去吧，不要站在这。让他好好休息。”\n 不知怎么，周汉芳竟是最后一个不很情愿地走了出去。\n 护士说，“很晚了，你们找个地方睡一会吧。最迟，你们明天下午来，他可能会醒。”\n 陈父说，“一楼大厅好像堆放很多塑料袋。我们找几个袋子，垫地上，坐一会就行。”\n 护士说，“也行，外头还有点凉。那你们去吧。需要什么，告诉我们。”\n 陈父说，“不用，我们就在一楼大厅等候。”\n 周汉芳随同陈父陈母一道走出重症室门口的走廊，绕了个半圈，来到前头的一楼大厅。\n 大厅竟然坐着好多难民一般的男女。不知哪儿的。他们也没问，就径自找个空处，抓了几个塑料袋垫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下去，相互靠着，打起盹。这时陈母想到周汉芳说，“芳，你回去吧。”周汉芳说，“不。”陈母就没做声。陈父说，“要不，等天亮走。回去一定要回去，你家情况你一点不晓得。”周汉芳就点了点头。三人坐在一楼大厅右角，呆了半晚，因为这时已三点多了。\n 陈父与陈母背靠背。周汉芳独自靠墙坐。三个人各自闭着眼，谁都没睡着。\n 黎明五点半时候何山进来一次，当看到陈父陈母和周汉芳坐在大厅内都睡着了似的，又回去了。\n 大约六点多时分，门口同时驶来五辆救护车，车上很快运下来十个伤员，都是被担架抬着的，先后被送到手术室。\n 这一刻，不知谁喊了一声，“手机有信号了！”\n 周汉芳睁开眼，发现陈父陈母都睁开眼。\n 坐在他们斜对面的一对中年夫妻。中年男人手里拿一台老款手机，正试听试喊，“喂、喂，你小宁吗，我是爸爸，你母亲也在，不得了啊，汶川周边十多个县都没了。秀川比我们还厉害，整个县城都没了。”\n 陈父下意识从口袋掏出手机，测试了一下，转头看看，说，“哪里有电呢？”\n 陈母下意识朝那打手机的人看，不料那个男人忽然喊叫，“小宁啊，没法说，马上没电了，没地方充电。好，先报个平安。”说着就挂了手机。\n 陈父说，“这是绵阳，秀川还不晓得呢。”\n 周汉芳说，“阿姨，叔叔，我上陈鹏重症室看看吧？”\n 陈父说，“不要吧，医生叮嘱我们下午。”\n 陈母说，“芳，你还是先回家吧，看看爸爸妈妈如何。”\n 周汉芳说，“等等吧。”\n 陈父说，“去吧，孩子，父母也挂欠你呢！你要见到，他们心里就放心了。”\n 周汉芳说，“我同陈鹏说几句话，才走。”\n 陈父便没再说。\n 大约八点，何山又来了说，“周汉芳，我们回去吧？”\n 周汉芳说，“是不是唐山师傅要走？”\n 何山说，“他是大忙人，忙着接人送人，只是分文不取。”\n 周汉芳说，“那让他去，我们到时自已回去就是了。”\n 何山犹豫说，“那也行。”\n 周汉芳便对陈父陈母说，“何山，同陈鹏很要好。”\n 何山便呵呵一笑。\n 陈父说，“小何啊，见到你，我很高兴。这次地震，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了！”\n 何山说，“是，我们三个人最幸运的，我们坐在最前头一排，一听说地震，就拼命朝外冲，真给我们冲出来了。”\n 陈父说，“听说老师为了让大家逃生，自已撑着门框，结果？”\n 何山低头难过地说，“是。”\n 陈父说，“好老师！这样的老师，真是万世师表！”\n 何山说，“那我告诉唐山师傅去？”\n 周汉芳点头。\n 何山就去了。\n 一会才来。站在他们身边。一起等候着。\n 陈母看看周汉芳说，“没地方洗脸。”\n 何山说，“我都三天没洗脸了。“\n 陈父说，“我这有钱，一会到外头买点热早点吃。“\n 何山说，“叔叔，您放心，这些天外头所有食品都免费。“\n 陈父叹说，“真是人家有大爱，世上有真情啊！“\n 上午十点左右。陈母到底耐不住，不禁找到昨天那个年轻军医，说，“医生，我们能看看儿子吗？“\n 年轻军医说，“他刚刚醒，让他适应一下，我不说下午吗？下午吧？“\n 陈母有点倔，“下午几点？“\n 年轻的军医说，“两点吧。两点准，你们来，我领你们见他。“\n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两点准。\n 陈母到底熬不住了，马上起身说，“走，两点准。”\n 这时一旁的何山和周汉芳马上上前说，“走。”\n 陈父将地上的塑料袋稍微收拾干净，放到一旁，然后同他们往后头走。\n 离重症室不远，他们看到了昨晚那个年轻些军医同一个护士在门口说话。\n 看到他们，年轻军医点点头，说，“来了？”\n 陈母说，“醒了吗？”\n 年轻军医说，“醒了，还喝了点粥。我们医院食堂熬制的。”\n 年轻军医领着他们走进重症室。\n 推开门，就看到陈鹏背靠床背斜斜坐着。眼睛忧郁。当他看到门口进来的人时，脸色立即变了，
第14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