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该起床用膳了。”踢壶的对着被子里的人喊,她们一开始曾称她为废后,后来觉得不落忍,就直接改成了‘喂。
“你再不起可就要错过早膳时间了。”踢壶的反复强调,说着说着心下就起了不该有的疑心,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手悄悄地放在她的鼻翼那儿。
“滚!”废后一声怒喝,把踢壶的吓得浑身一抖,随即反应过来她不过是一介废后嘛,有什么好怕的。当下声音也硬起来:“你明明活着为什么不吭声?你想吓唬谁呀?”
废后坐起身来,一双眼核桃似的,声音冷得能出冰凌子:“我叫你滚。”
明明是春天,身上穿得也不少,可踢壶的还是打了个寒战,本来想回敬几句证明自己不是好惹的,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慢慢的退了出去。
一出去,思想就活跃了:“哎,你说我怕什么怕呀,她再可怕也不过是个废后哎,我凭什么要看她的脸色?切。”“不过她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那双眼像是哭过的。”踢壶的左思右想觉得很有必要跟赵女官说说,否则出了什么事她怕说不清楚。
赵女官不动声色地安排上早膳,然后请废后殿下梳洗用膳。废后不作声,她就一直请着,不亢不卑不温不火。
“吃吃吃,吃什么吃,你们就知道一个吃字,一顿不吃会死吗?”废后脸阴的可怕,嗓子里带着丝哭腔极力忍着,觉得不解气,干脆起身把案几上的饭菜全部撸在地上,狠声道:“好了吗?现在可以出去了吗?我求求你们让我清静一会成不成?”
赵女官静静地看着,吩咐几个宫女收拾一下,然后离去。
“废后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几个宫女退出来做饭的问踢壶的。
“我哪里知道,一大早就成这样了。”踢壶的很无辜。
“废后自来长门宫可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我的乖乖呀,那样子可真怕,活活能劈死一个活人哩。”打扫的拍拍胸脯。
踢壶的冷哼了一声‘切,又觉得自己刚刚也吓得够呛,便没再发表高论。
安全一跟安全二期间曾悄悄地在门外瞄过几次,这样子的脾气还真怕她有一个想不开呢,还好,她只是摔东西。
长门殿里仅存的几件好东西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跪生生地一个响,门外的宫女心上就一个颤。又心疼又害怕,东西再不好,卖一个也够她们生活一辈子的了,倘若陛下以后心血来潮要要东西,她们可怎么办?可她们又不敢去劝废后,那可是个活罗刹呀,万一脾气一来在她们身上捅一窟窿怎么办?巫蛊都做了,她们的小命算什么呀。
答案在中午时分有了定论。每半个月长安会派人来送一次供给,平安等人帮忙着卸货时,就有一个公公说漏了嘴,说堂邑侯陈午昨日殁了。
众宫女再看废后时,就觉得一切情有可原:她的父亲去了,可她却不能送他最后一程,你难道还让她保持风度吗?
正当众人都在为废后感到难过时,踢壶的猛然道:“她怎么知道的?”对呀,她怎么知道的?女人们面上全是茫然,废后怎么会先她们而得知真相?
“难道说是感应?父女间的灵魂感应?”打扫的说,天上地下那些传说中的事陛下都十分相信,她们自然也是极信的。
说起感应,人们又七嘴八舌地说起了自己所知道的灵异事件,什么舅老表姑姑去世时,如何通知远在外地的家人回家;还有什么某人去世时阴魂不散,附到另一个身上,另一个说话走路的姿势与某人一模一样等等等等,津津有味一说大半天,最终证明废后就是感应到父亲的去世所以才神智失常。
废后整天都神智失常。独自说独自笑独自发着莫名其妙的脾气。赵女官特意吩咐中间加了一顿小点心,废后没吃倒是饿了一天的雪儿啃了几口,然后就卧在那儿,陪着主人发疯。
平安小心翼翼地穿过狼藉满地的碎瓷片请废后喝口水,废后张开如同雪儿一样血红的眼睛看了她一眼,低声喝道:“滚开。”
夜深了,长门殿寂静的夜空中传来阵阵笛声,如泣如诉婉转低沉,像苍茫大地上一曲哀怨的歌,唱得人心口悠悠的痛。
“大妹子吹的好笛。”一个声音赞叹道。陈娇转过头来,漠视着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站在她寝室的人,而后宽大的袍袖两边一抖,十分霸气地坐在软塌上,直视着他。
不亏是当过皇后的人,胆识过人气势尤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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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九、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