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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遗书105[1/2页]

随缘的心变(完本) 程宇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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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像温暖的沐浴一样把那一缕缕光抛向这座城市里,那落地窗里也溜进了刺眼的光芒,里面的温馨渲染了上班的白领一族。
      地下室出租屋太过于潮湿以及没有安装吸油烟设备,所以不能生火做饭,只能靠提前准备好的面包或是泡面来解决温饱问题。他忙的焦头烂额,一边把编织袋里的饰品拿出放进小背包里,一边也不停歇的啃着手上的面包。他放下手中的面包,喝了几口水,便匆忙的走出了地下室的出租屋。
      商业区,云集了珠宝店、服装店、黄金店、酒店等等。
      程宇峰穿梭在人行中,望那像条龙沿途的地摊。
      他左看右看,在两个地摊之间找了个位置。这时一个*着青岛口音的男子走到他身旁,拍了一下他肩膀说;“揍盛模?”
      “摆地摊啊!”程宇峰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说。
      “去去去,想摆,离我远点摆?”男子高大威猛,语气很凶。
      他拎起包,不爽的说“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还不赶快滚!”男子露出凶神恶煞的眼神。
      当程宇峰正沮丧的时,从远处传来“城管来检查了,赶紧跑啊?”刚才跟他很凶很粗暴的男子看到城管,像老鼠见猫一样吓的仓皇逃窜。
      程宇峰看见那些仓皇逃跑的地摊贩子,不由自主的乐了,他便定坐在了路旁看热闹,那些地摊贩子顾不上大包小包了,拎起离手最近的包就往城管执法车另一头跑,这真是上演了大逃跑的剧情。
      瞬间这条街狼藉一片,有些地摊贩子仓皇逃跑,无影无踪,有些是被抓住了,因为这些人不仅想要人能跑掉,而且还想能吧东西带走,可是就因为贪心,人和物都被扣住。城管执法车开走了,这条街平静了,程宇峰走到一个卖果仁的摊位前,然后卖果仁的摊主也一样不近人情的对待他,举着喇叭喊;“你、你、你,到别处摆去?”
      他只好灰溜溜的离开,然后坐在马路牙子上垂头丧气,但想到还要吃饭,还要生存,就必须低下头忍气吞声。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把背包里的小饰品往地上一摊,走过的路人也许没注意他的存在,一闪而过。
      不知过多久,走过几波人,都没有人想买他的东西,也只有一些好奇的人会猛然的停下脚步瞅几眼,或者是看热闹的停下脚步然后走开。
      “我好没用.……”委屈促使他的眼泪变得一文不值,又不轻易的流了出来。“做点事好难好难……”他很想马上坐上火车逃离这座暗无天日,无期望的城市。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风韵,漂亮,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喂,你这些饰品怎么卖啊?”
      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才把他拉回现实,“啊,这些都三元!”
      女人的手在地摊上划了一圈,“这些我都要了?”
      程宇峰看了一眼那阔女人,然后说;“可是,这些,如果都买,我觉得有点多吧?”
      因为他是个自尊心强的人,不愿被别人这种方式施舍和同情,他只想为需求的人服务,来换取一点点回报。
      “哎呦,怎么还有卖家劝买家不要买多呢?呵呵,来吧,我手划过的这些,我都要了!”女人很慷慨,看来也是个善良,大方的人。
      “姐,我还是一样给你挑一件吧?”程宇峰。
      “即便这些饰品对我来说用不上,但我看到你这种自强不息的精神,我也要给你捧场啊?”女人的笑容里充满了爱。
      瞬间,他的眼眶,被感触的情不自禁流出了热泪。
      “姐不是在同情你才买的,是因为你的精神!”女人。
      “嗯!”他点了点头。
      “看你表情,很不自信哦,快,给姐练习笑一个吧?”女人鼓励的说。
      他试着慢慢放松紧绷的脸,嘴角开始微微上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呵呵!”
      女人说;“姐,就喜欢你这个表情!”
      他摸着头,傻笑着。
      女人摆出“再见”的手势,拎着饰品走出他的视线。
      那女人刚走,又走过来一个男人,然后又匆忙的走开。即便那男人无心想买,但他的那句话使程宇峰心里暖暖的,“回来也给我挑几件?”
      路旁行乞的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是在跪求好心人能帮她,能帮她小孙子治病。老太太凌乱的白发,以及那苍老的面孔显然很憔悴。其实从祈求的眼神里能看见躺在病榻上的孩子在痛苦的呻吟。
      程宇峰把收入的几十快钱,放到了她面前,但老太太看到他的状况后说;“孩子,这钱我不能要,再说你在那边摆地摊赚钱也不容易,我不要?”
      “我给的也不多,一片心意,算是给孩子买点吃的吧!”程宇峰说完,便转身回到了摊位上。
      没过一会,一对情侣走了过去,当男生刚要准备掏出皮夹,然后回头对那个女生说了一句话,“老婆,老奶奶太可怜了,尤其她那小孙子。我看别人给的都是一百元?我们这点是不是有些太少啊?”
      女生说;“我们也刚结婚,也没有多少钱,只要我们能捐这一片心意就行?”
      男生摸了摸皮夹里钞票,他狠下心拿出十张百元大钞后,对着女生笑嘻嘻说;“老婆,这回我们要回去吃一个月的泡面了?”
      老太太拿着钱,泪水已经在眼睛里溢出。老太太不停地说感激,不停地说感谢。
      女生回头呵呵一笑。
      那对情侣牵手走向了远方。
      他开始对这座城市的冷漠有了变化,他觉得爱不仅要体现在别人身上,而是自身的心态和行动所表现的。他觉得这座城市里的人不像一开始那样认为的暗无天日的冷漠与无情。
      “爱心大派送,如果我卖出一件饰品,将向对面的老婆婆捐出一元钱!”此牌子被立起后,摊位四周围满了人,甚至可以说是围的水泄不通。
      此时从人群中挤出来几个城管,然后对着地摊上的程宇峰说:“你这是非法,我们将依法没收你所有所得?”
      “凭什么?”
      “你违法了!”城管动手收拾地上的饰品,这是围观的群众看不眼里去了;“你们有欺负这种人的能力,不如派你这些人去去!”
      当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时,城管慌张了,一看将要失控的局势,便拨打了110,当来的警察看见他的地摊,然后看见了立着的牌子上“爱心大派送,如果我卖出一件饰品,将向对面的老婆婆捐出一元钱!”
      警察看了一眼周围的群众,然后将城管带走,这条街突然恢复了平静。
      有的买了甚至打电话叫来了朋友来买,即便有的是看了看就离开了,但少了些冷眼与嘲讽的目光。地摊上的饰品越来越少,对面老婆婆的爱心款资越来越多,这时他觉得这才叫幸福。
      风很大,地摊上的饰品刮的七零八散,程宇峰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收拾。
      地上散落的饰品收拾的差不多了,雷电闪鸣,顷刻间瓢泼大雨了,正驶过一辆保时捷里的女人看见了他,她缓慢的将车子停靠在一旁,透过被雨打湿的玻璃,模糊的看见了矮小的身影在慌乱中措手不及。女人从车上走下来,打着一把伞跑到了他身边。没等他来得及反应过来,伞已经在他头顶撑开。
      他仰起头,那被大雨侵袭的面孔,一直在滴答滴答的滴水。他那眼神里凝聚了坚强和感激,女人俯下身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女人把自己身上的大衣给他披上了,此刻他觉得全世界好温暖,好温馨。不过他还是把那件衣服换给了她,从那件衣服上散发着橘子香水的味道,那也是夏雨寒喜欢的味道。他感觉夏雨寒就在身边,所以他对眼前的女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他露出了笑容,女人拎起地上湿透的包,突然身边一辆驶过的车,将坑坑洼洼的积水沾在了她裤腿上,程宇峰忙掏出纸,蹲在她身边,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了裤腿上沾的水,这时女人脸红了,忙将他手中的纸夺过,俯下身自己擦。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凶,那把伞在大雨中东倒西歪了。
      “狂风暴雨的,这把伞快撑不住了,我们赶紧走吧?”女人说。
      女人强制性把他身上的包抢了过来,背在了肩上,正往她的保时捷走去,一个行乞的老太太在大雨中哆哆嗦嗦,他二话没说抢过雨伞向老太太跑去,站在大雨中的女人感觉眼前的男人行为不仅是感动而且是善良,让她对他的印象更加深刻了。正在这时从酒店里也跑出一个打着伞的女孩,将老太太搀进了酒店里。
      女人看见他在大雨里淋湿的样子,心揪着痛了,“快上车啊?”。
      他接过女人递过的纸巾,不小心手碰到了她的手,她发现自己脸好烫,忙将手收回,眼神也渐渐从他身上游离开,因为她怕心跳加快,呼吸困难!
      “真不好意思,把你车里都给弄湿了!”
      “没关系!”女人。
      车子在大雨中像是很艰难的行驶着,感觉车子跑得很慢,很慢,她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但他没察觉到身边这个女人的举动,他只是一直低着头。
      “你住哪?”女人。
      “前面的大厦!”
      女人觉得他能住进这么豪华的大厦里有些吃惊,“你住多少层啊?”
      “一层!”
      “一层,那要多少钱啊?”女人。
      “一百多块钱!”
      “一天一百多块钱挺便宜的啊!”女人。
      “是一个月,而不是一天!”
      “啊!那你所住的大厦多少层啊?”女人。
      “就一层啊!”
      “别开玩笑了,大厦哪有一层的大厦啊?”女人。
      “我住的是大厦最下面的一层。”
      “地下室么?”女人。
      “嗯!”
      “刚才我搞错了,我以为你住那座大厦里面呢?”女人。
      “有钱的人住上面,像我现在状况只能住下面,不过都是住在那座大厦里,也许上面比下面通风好点吧?”
      “你可拉倒吧!”女人。
      “呵呵!”他不爱笑,但也笑出了声。
      瓢泼大雨下,车停在了大厦下。他正准备开车门,她拽了他一把,然后说;“你傻了吧,那雨下的多大啊,等会吧!”
      他坐回原座,那橘子味道的香水越来越浓,他用鼻子嗅了嗅,低下头才发现一瓶橘子味道的香水。
      他拿起不满的香水瓶说:“你特喜欢橘子香水的味道吧?”
      “嗯!我超喜欢而且连橘红色的东西我都超喜欢!”女人。
      “我女朋友也非常喜欢这种味道,也非常喜欢这种颜色,所以我对你有一种亲近感。”他说。
      当女人听到“我女朋友”,她的手从方向盘一下子滑落在了座位上。
      “我女友朋”,重复的重锤耳膜。她的心情一落千丈。
      “雨停了,我该下车了?”
      女人帮忙把他车上的包拎下,她心情一下子沮丧了,失落了。
      “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他说。
      “如果我们再有缘见面,我就一定告诉你,我的名字!”车子像风一样消失在了大厦前。
      “你终于肯为我流泪。”他说。
      我呜咽:“我是为我自己流泪。遇到你这样的流氓……”
      “张漾,”我靠在他的胸前问他,“我们会不会分手?”
      “你说呢?”
      “我很怕,我没有安全感。”
      “我是为了黑人。”张漾说,“只有她父亲有办法救黑人。我不能让黑人坐牢,你也知道,黑人以前绑架过蒋皎,这是个难解的过节。我们分手后,那是我第一次求她,她同意帮忙,并费了很大的口舌说服了他父亲。提出的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替她管理一阵子新开的酒吧。我没有理由拒绝。”
      “你明明知道他是借机接近你。”
      他哄我:“别把你老公当万人迷,就算我是万人迷,一颗心也只在你身上,你有何担心的呢?”
      “那黑人怎么样了?”
      “案子还在查,有个关键的人物还没找到。蒋皎的父亲一直在帮忙找。”张漾说,“北京太大了,以前喜欢大城市的繁华,现在特别想念老家,觉得毕业后到天中做个老师也不错啊。”
      “算了吧,”我哼哼,“流氓头子带一群小流氓出来吗?如果是那样,我真替祖国的花朵们担心。”
      “别担心。”他说,“你看,就算跟了流氓,小耳朵也永远是小耳朵。你说是不是?”
      我憧憬着:“那等我毕业,我们就回去好不好?一起到天中做老师去,我教语文,你教数学,带一个天下无双的班出来。”
      他笑:“跟着你,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我的心软了,什么恨都没了。那一小半也轻松分解了。我从床上跳下来,拉开窗帘,发现雪依然在下,上海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雪,一片一片,在空中飞舞成绝美的画面。
      张漾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从提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说:“我也有圣诞礼物,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我完全没料到,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新手机,三星的。
      “你的手机太旧了,我一直想替你换一个。”张漾说,“这款很适合你呀。”
      我盯着他,很白痴地问:“很贵吧。”
      “我命苦,娶了个这样的老婆啊。”他一面叹气一面替我把旧手机里的卡拿出来,装到新手机上去,递给我说:“答应我,以后永远都不许换了电话卡不告诉我。”
      “不换了。”我说,“再换就死给你看。”
      他对着我呲牙咧嘴:“要死一起死。我做鬼也缠着你。”
      “讨厌啦。”我推开他。
      他拍拍我的背说:“好啦,不逗你玩了。我明天要赶回北京,学校要考试了。黑人的事我也还担心着。你也该困了,洗洗睡吧。”
      “哦。”我说。
      我洗完澡出来,晨曦已经微露,张漾靠在沙发上,好像已经睡着了。我把窗帘拉上,灯光调暗,走到他面前。我记得以前,他很爱戴鸭舌帽,不过已经好久不见他戴了。还有上次,我见他穿西装的样子,好像都和现在这个他有很大的不同。我就这样傻傻地看着这我心爱的男孩,努力回想记忆中的那个他,从对他的憎恶到隐约的喜欢到最终的排山倒海,爱情就像是场谁也无法掌控的奇异游戏。进入迷阵就只能冲锋陷阵,管他是死是活。
      他忽然睁开眼,问我:“我睡着了吗?”
      “好像是的。”我说。
      “你在干嘛?”他问我。
      “我在看你。”
      他笑。
      我伸长手,把灯关了。房间里忽然暗下来,除了他送我的新手机上蓝色的时钟在闪烁,其他什么也看不见。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
      黑暗中,我鼓足勇气轻声对他说:“我也有圣诞礼物。”
      他伸出手,抱紧了我,我沉溺于他的怀抱,付出一切在所不惜。他抚摸我的脸,终于寻找到我的唇,又是一个漫长无比的亲吻。我怕极了也幸福极了,以至于浑身发抖。直到他在我耳边问:“亲爱的,你愿意给我生个孩子吗?”
      我点头。
      “最好是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我们牵着他们,在巴黎的街头散步。你说好不好?”
      我低语:“跟着你,在哪儿,做什么,都好。”
      “我会拼命让你幸福的。睡吧,你困了。”他说。说完,他把我抱到了床上。给我们盖上了被子,我以为他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但他只是抱着我,什么也没有做。
      天应该亮了,他应该很快就睡着了。我听着他的呼吸,转过身,默默流下了眼泪。我不知道自己从哪天起会变成这样一个没脸没皮的女孩,我这边早已红尘滚滚,别人却还依旧云淡风轻。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但不管别人如何,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改变地蜕变成那只曾经名叫“吧啦”的飞蛾。只是我一定要幸福,哪怕幸福是场表演,我也会尽力演好每一场戏。时间是最好的布景,而我将是他生命里最炫的主演,谁也无可替代。
      想到这里,我抬手,偷偷把眼泪擦得干干净净。
      第五部分:第38节:我真的很爱他
      期末考试结束了,我收拾好行装,准备坐当天的火车回家。
      就在那时,我接到张漾的电话,他兴奋地告诉我黑人的案子终于查清了,元凶被抓到,他被放了出来。
      “以后都没事了?”我问。
      “没事了。”
      “那你还要替蒋皎做事么?”我小心眼地问。
      他哈哈笑:“怎么,对我不放心?”
      “有点。”
      “那等我回家,把心挖出来,给你存着,你就放心了。”
      “不错的建议哦!那你何时回家?”我问他。
      “就明天,我和黑人一起。”张漾说,“今晚我要把酒吧的事安排一下,还要跟黑人好好喝他一杯,高兴高兴!”
      “不许醉了,早点买票。”
      “放心吧,我们票都买好了。这小子好多年没回家了,比我还要兴奋。”
      我明知故问:“你兴奋啥?”
      他态度极好地配合我:“要见老婆,能不兴奋吗?”
      我嘻嘻笑,小心眼里立刻变得喜气洋洋。瞧,托漾哥同学的福,我已经在短短一年内成功地变得如此的俗不可耐。阿门!
      那晚,我终于把我和张漾的事告诉了妈妈。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妈妈相信,我的女儿不会看错人,他爸爸我听说过,人那么善良,儿子一定错不了。”
      “嗯。”我靠着妈妈说,“我真的很爱他。”
      “那等他回来,我们请他和他爸爸一起吃个饭。”妈妈说。
      和妈妈聊完天,我回到自己的小屋,一切都没有改变,我的小床,我的写字台,我的电脑,我的十七岁。我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收藏夹里有我的博客:《左耳说爱我》。因为在学校上网不方便,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更新过它。
      我点开,填上密码,进入。
      黑色的底,满天的星星,我几乎不认得。题图上是百合,一片纯白,美得绚目。
      一行字若隐若现,做成耳朵形状的flash不停在闪烁:小百合,我一直记得爱过你。
      我知道是谁干的。
      我一直记得爱过你,多好。
      小百合?我忽然觉得自己幸福无比。我抱着枕头,看着天花板,房间里是我喜欢的气息,属于我自己的独特气息,不管离开多长多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的亲切气息。想到已经跟妈妈坦白,这次张漾回来,我就可以请他在我房间里坐一坐,把他大大方方地介绍给我的爸爸和妈妈。我忍不住微笑起来。
      那天晚上我把房间清理了一下,光是收拾衣服就用了两个多小时,所以睡觉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没料到清晨五点左右,就被手机吵醒。我迷迷糊糊地接起来,竟是尤他。
      “神经病啊,这么早喊醒我。”
      “李珥。”尤他的声音很严肃,“我想,你应该起来到新浪网看一看。”
      “怎么了?”我说,“就算是外星人着陆了,你也要让我睡饱啊,我都困死啦。”
      “出事了,蒋雅希死了。”尤他说,“昨晚她的酒吧发生特大爆炸案。死四人,重伤十余人,蒋雅希当场死亡。”
      我的天。
      “我在网上。”尤他说,“下面的你还要听吗?”
      我的心乱跳起来,人完全清醒,催促他:“快念。”
      “除蒋雅希当场死亡外,现场还有数位死者的身份待查,爆炸发生后,现场燃起熊熊大火,酒吧几乎燃成灰烬,而该酒吧负责人张漾昨晚表现神勇,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从火灾中救出十余人,最终葬身火海。张漾据说是蒋雅希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有人称爆炸案是蒋雅希的新旧情人在酒吧发生口角所致,现场还有酒吧客人用手机拍下当时画面,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的审理调查之中。蒋雅希今年二十三岁,三年前凭借一首《十八岁的那颗流星》一举成名,被称为新一代玉女歌手的掌门人,如今,伊人已如流星而逝,但她优美的歌声会长留在热爱她的歌迷的心里……”
      尤他的声音还在继续,而我已经再也听不见任何东西。
      手机从我的手里跌落到地上。
      我不信。
      不可能,我不信。
      我绝不信。
      张漾死了。
      死的人还有许弋,蒋皎。
      一次爆炸,一场大火,把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我妈我爸还有尤他整天守着我。生怕我发生任何的不测。那天晚上我又上了网,互联网上关于蒋雅希的死已经炒得是沸沸扬扬,在一个论坛,我看到了网友自己上传的用手机拍下来的当天的画面:
      许弋疯狂地冲过去。给了蒋雅希清脆的一耳光。
      张漾拖开许弋,不许他再靠近蒋雅希。
      蒋雅希捂住脸,躲在张漾的身后。
      许弋和张漾发生争执,许弋拨出刀,被张漾拿下。
      许弋大声喊:“凶手,凶手,我不会放过你!”
      张漾抓住许弋,把他拼命地往外拖,几个保安上来帮忙。许弋终于被拉走,蒋雅希回转身,搂住张漾,在张漾的脸上吻了一下。
      许弋像只愤怒的狮子,他拉开了他的衣服,身上绑的全是炸弹,保安们吓得统统后退,许弋狂笑着,一步一步地走近蒋雅希。
      蒋雅希要躲,一个女孩忽然抱住了蒋雅希,不让她走。
      张漾扑向了许弋。
      ……
      一分三十七秒。
      戛然而止。
      情杀?
      我不相信网络,不相信他的背叛。
      相反,我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曾经被他深深地爱。
      当天晚上,尤他陪我坐火车,我们赶到了北京,黑人在车站接我们,见了我,他飞奔过来替我拎行李。我看到他的眼睛是血红的。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什么话,直到到了四合院,门关上了,黑人忽然伸出手狠狠打自己的耳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漾哥,让他出事!”
      “别这样!”尤他拼命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打自己,但他脸上已经是几道深深的手掌印。
      我走到黑人面前,轻声对说:“告诉我真相。我要知道真相。”
      “对不起,现场的情况我并不清楚。”黑人说,“那天晚上,我们约好在蒋皎的酒吧见面。因为我的事情,蒋皎的父亲的确是帮了大忙,漾哥的意思是让我跟他父亲见一面,把以前的恩怨都了掉。下午我和漾哥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他去酒吧了,我回这里拿了衣服,准备洗个澡换个衣服。兴许是要过年了,那天澡堂子里的人特别多。等我洗完澡赶到酒吧的时候,酒吧已经炸了。那里乱成一团,我当时脑子就乱了,冲进去找漾哥,看到他满脸都是血,满脸都是,还要往里冲,我抱住他不让他进去,他说许弋还在里面,他一定要救他出来,我骂他疯了,他跟我说,许弋是他弟弟,他们是一个母亲,他不能这样子不管他。我当时也晕了,不知道拦他就跟着他一起往里冲,火越烧越大,根本看不清哪里是哪里,我进去一圈,毫无收获,等我跑出来,楼已经塌了!完了!我四处找不到漾哥,我就知道,完了,完了!都是许弋那个浑球干的,都是那个浑球!”
      黑人越说越激动,双手捏成拳,在地上一下一下拼命地捶。
      “黑人,别说了,”我打断他,“我们去看看他吧。”
      “现在没法看。”黑人说,“现场烧得一塌糊涂,死了的人有十几个,警方正在做dna的测试,漾哥的爸爸是前天赶来的,但是,他不是漾哥的亲生父亲,所以,没有办法做认领。我们需要等待。”
      等待。
      我知道我会等待。
      像那首歌中唱到的一样,哪怕等待等待再等待,哪怕我和他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我也相信他没有远去,他总会归来,抵达我心,与我相亲相爱,永不分开。
      尾声
      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又见到赵海生。
      我们分手一年多,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他穿白色的休闲衬衫,打一把蓝色的伞,出现在我家门前。
      我请他进来,他低头换了鞋,轻轻地把伞放在门边。
      时光攸忽回到我的十五岁,他也是这样弯腰进来,用好听的声音礼貌地问:“是夏老师的家吗,我从北京来,有过电话预约。”
      ……
      我怔忡在那里几秒钟,然后我转身进了厨房,给他泡了茶。
      “对不起。”我说,“家里没咖啡。”
      “吉吉,”他接过,问,“你还好吗?”
      “还好。”我说,“晚上留下吃饭吧,我去买点菜。”
      “不了。”他摇头,“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对了,我看到你得奖的消息了,夏老师要是泉下有知,应该很骄傲才对。”
      他说完,目光转到墙上,看到我墙上挂的两幅画,一幅是我离开时从他家里拿走的,我父亲画的《丫头》,另一幅是我这次得奖的作品《一只不会飞的鸟》。
      “米米的案子,听律师说你放弃了?”海生说。
      “是的,始终证据不足。”我说,“最重要的是,当事人都不在了,再纠缠下去,痛苦是无谓的。”
      “他恢复得还好吗?”
      “谢谢,还不错。”
      “我打算九月再去澳州。”赵海生说。
      “故地重游?”
      “定居。”他开门见山地说,“吉吉,我希望你跟我一块去。”
      我转过头看窗外。
      “他并不适合你。”赵海生说,“爱情是一辈子的事。”
      “也许吧。”我说,“好在他这一辈子可算刚刚开始。”
      “你有没有想过,难免有天他会想起来?”
      我脸色微变,却强撑着说:“没什么,也许那天他已经爱上我,离不开我。”
      “祝你好运。”赵海生把咖啡一口喝完,站起身来,微笑着对我说:“吉吉,你的茶和你煮的咖啡一样好喝。我走了,你考虑我的建议,还有些时日,你不必太急。”
      他出了门,门很矮,他略弯了一下腰,撑开伞,走了。
      我在房间里坐了很久。这个季节,窗外可以看到成群的鸟飞过。我总喜欢在它们翅膀一张一合的时候猜测它们的来去,它们到底要飞向何方,哪里会是它们的归宿。成群结队,是否也因为它们害怕孤单?
      门被人推开,是漾,他穿了明黄色的球衣,抱着个蓝球,一身的汗,大声对我说:“吉吉,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说完,他伸出后面的一只手,手里拎着的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哈哈。”他笑,“瞧,我会钓鱼了,今晚咱们有好吃的了。”
      “对不起。”我赶紧站起来,“我忘了做饭了。”
      “我来做吧。”漾把鱼放进厨房,转身对我说,“吉吉,那个人是谁?”
      “谁?”
      “来找你那个?”
      “你都看见了?”
      “呵呵。”漾说,“你该留他吃晚饭。”
      那天的晚饭,是漾做的,他坚持不让我插手。记得漾刚会做饭的时候,笨手笨脚,我家的碗差不多每天都遭殃,但现在,他已经把这一切做得可圈可点,手艺差不多要超过我了。我闻到红烧鱼的香味,胃口大开。
      “你要多吃一点。”漾给我盛好饭,“你太瘦了,要不明天起,我带你打球去吧,我们学校的篮球队我已经组建起来了,你可以去当替补队员。”
      “怎么你们的篮球队不分性别的吗?”
      “你例外。”他说。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
      “你看着我干什么?”他问。
      “好看,才看着你。”
      “呵呵。”他说,“被艺术家吹捧,真来劲!”
      我伸出手里的筷子,轻轻敲他的头。他看着我说:“吉吉,我在哪里见过你。”
      我埋头吃鱼,鱼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我。他把一大块鱼籽夹给我:“我爸爸说,鱼籽吃多了会聪明。”
      我抬眼惊讶地看他:“你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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