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期而遇。
“你要回家么?”凌雪。
“嗯!”程宇峰。
“我送你一程吧?”凌雪。
“不用了,因为太麻烦你了!”程宇峰。
“别啊,如果不上车,我就跟你一起走回去?”凌雪又耍起了大小姐脾气,任性的站在跟在他身后。
“我真跟贼人打上交道了,不上贼车,看来是真不行了。好吧,好吧,真服你了!”程宇峰拿她没辙了,只好上了车。
“哈哈!有这么漂亮的女贼么,有这么傻的女贼么,免费送你回家,不收一分钱!”凌雪笑着启动了她的座驾保时捷。
宽敞公路,即便两边建筑物密密麻麻矗立,即便高楼大厦盖的笔直笔直,但行驶的车辆与建筑物的距离很近很近,但他认为像摇摇欲坠,多余的担忧正使车里的他无心的听音乐,也许是因为他豆腐渣工程的新闻看多了。
建筑物上的灯显然是点亮了整条街的繁华,一辆辆车在冷风中呼啸而过,这些车辆像是怕耽误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个比一个开的快,就像是与时间在赛跑。
凌雪把着方向盘,凝视着前方,后面的车不一会不知以什么速度追上,她不慌不忙以最安全的速度行驶着,不过不一会她也追上了前面的辆车。
凌雪通过反光镜看见了坐在副驾驶的他额头上冒出了很多汗,便问;“你紧张什么啊?”
程宇峰攥紧了拳头,看着她说;“你听过兔子跟乌龟赛跑的故事么?”
“听过啊!哈哈,不会学乌龟的!我会只求安全不求速度的!”凌雪看出了他的紧张是因为车速过快的缘故。
“只求速度的人,即便没危险,但也有惊险!不学乌龟好!”程宇峰。
“哈哈,真不学乌龟了,安全第一!”
无论哪辆车追上哪辆车,她漠不关心,其实她没有飚车的习惯。即便车外已经上演了飙车,她心境如水,她的车即便被甩在了后面,但她依然稳如泰山,安全行驶。
凌雪转过脸,“你从事什么行业啊?”
“你说我呀?北漂一族,目前业余作家,也可以说是无业游民?”程宇峰。
她崇拜作家,崇拜像他这种有故事的北漂一族。有故事的作家都是在用灵魂创作。几乎用灵魂创作出来的作品是童话与现实参半。有故事的作家在没成名之前写出的作品都是比较有真实。成名后的作家,几乎被巨大的利益驱使下,写不出了自然流露的情感,即便写出了也是商业炒作。
凌雪说,“想不想成为真正的职业作家?”
他有点诧异,但他还是高兴的说;“当然想,做梦都想。”
其实写作的,没有一个不想成为真正的作家,也没有一个不想用文字来记录自己的青春。
凌雪透过车窗,那正是要远去的路灯。“这座城市好多家出版社和作家协会里,有我的朋友,如果你想出书,成为真正专业的作家,我可以帮你实现?”
他没太在意,因为他对凌雪随口那么一说的话当作了玩笑,不过他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光说话了,那座大厦到了么?”凌雪。
“好像过了吧?”程宇峰。
“光说话了,这都到哪了。”她看了看前方立的标志,“啊,咱们都快到海淀区了,哈哈哈!”
在一处十字路口处挑头,车往回开。一溜烟,车行驶到了北环区最顶级的大厦前。
他下了车,她也跟着下了车。广场上没什么人走过了。
走到地下室出入口时,不知哪蹦出了一只流浪猫,它从一处垃圾箱跳到另一处垃圾箱上,她被出没的猫吓的一声尖叫“啊!”,她躲在了他身后,手死死的抱住后背的衣服。
“奇了怪,巷子里往日是那么平静,为何今夜会有猫的光临啊?”他似乎惊异的表情和口气,吓的她牢牢抱住了他的后背。
凌雪眼睛瞪的大大的,像趴在垃圾箱上的猫眼一样可怕,“你才猫呢?”
他转过身,指着垃圾箱上趴着的猫说,“哎呦,不是说你,我是说那只猫呢?”
凌雪站在了车旁,手搭在车门上说,“我不管你是说谁,反正我现在不关心。都到家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天黑了,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即便没人什么,但让别人看见了,会对我们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上前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胳膊,此时他疼的咬咬牙,撅着嘴。
“什么年代了,你还会有这种封建传统的思想?”凌雪。
“思想传统点不好么,非要那么开放的思想么?”程宇峰。
“我不管,我就想知道你让不让我进去坐坐?”凌雪。
“可以,不过地下室里很潮很暗很脏的,如果你真不嫌弃,那就请跟我进来吧?”程宇峰。
其实凌雪知道地下室的状况,因为她知道那里的环境就好比是流浪乞丐的藏身的,栖息之地。
跟在他身后,嘴没闲着,“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因为我没有他们那么矫情。我很真实,并没有被金钱赋予接近不得。我很平凡,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他推开地下室的门,直接冲进去手忙脚乱的将散落一地的衣服,然后转过身对着门口的凌雪说;“里面点乱,请进?”
即便地下室的味道不是那么好闻,但她还是强忍着,拿出了不是大小姐的架子,她很自然很随和;“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台破电脑,一部老旧的cd,一盏灯,一摞书,关键上方还有个通风的洞,这种安逸,幽静,简单的环境,真叫人羡慕。我喜欢这环境,真好。”
其实她说这环境好,是为了不伤害他的自尊而说的!其实他全懂,哪有人会喜欢这烂环境,即便有人喜欢也只是为了迎合对方!
“你可拉倒吧,别在这磕碜我了?”程宇峰!
“真话!”凌雪。
“如果真话,那你拿你住的地方跟我换吧,我住你那,你住我这?”程宇峰。
凌雪装不下去了,只好惨笑了一番说;“真是苦了你,如果换也不至于拿我的换?”
“你的生活是衣食无忧,你怎么知道这种安逸生活里的我们要为每天一日三餐而奔波在街头,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我们生活是多么艰辛和心酸啊?再说你怎么舍得拿你大房子大床跟我换啊?哈哈”程宇峰笑着把遮掩不了的处境说了一番,然后拿过一瓶矿泉水,“没什么好招待你的,请喝瓶水吧?刚才的话,被你笑话了,其实我这就是事实!”
她将一瓶水接过,然后心酸的将自己眼睛弄红了!
他简单介绍了自己,“吉林省延边朝鲜自治州,是我的家乡。”
她将那瓶水放下,眼睛里早已泛起了泪光,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是延边人,九岁时就被爸妈带出来了。”
“北京这座城市好大,但再大也能遇见老乡真不容易是!”程宇峰。
“是啊!我好怀念那童年时在延边的日子!”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的泪彻底击溃了眼圈的堤防线。
“不说那些伤心的往事了,把你写的小说给我看看吧?”她手里拿着面纸一边不停的擦泪,一边逞强的坚持不让眼圈里的泪再爆发。
他坐在电脑前,点击鼠标打开文档,“这些都是我写的,一些初稿。”
她托着下巴,看着那些初稿,专注的样子很聚精会神。他坐在一边时常能发现她的表情在变化。她一会绽出灿烂的笑容,一会布满阴沉的表情。
“这部小说里面的故事太感人了,你看都把我弄哭了。我寓言,将来,这部小说将会是80、90后追捧的图书。你能把这个故事写的淋淋尽致,你也应该是一个用文字塑造生命的艺术家!”
他知道自己达不到她所说的是在塑造文字生命的艺术家。他知道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后退。程宇峰谦虚的说;“艺术家可不敢称!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我是艺术系毕业的,现在在北京一个文化传媒公司做演员。我爸妈看我独立了,就离开北京,到上海发展他们事业去了。”凌雪。
其实凌雪只是一个专业的广告模特,只是偶尔会在一些影视作品里出演小角色,即便有些镜头也只不过是一晃而过。她只是一个小演员,真正的大制作的影视还轮不到她,她也只是给那些主角的演员偶尔衬托一下绿叶。
“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该走了?”凌雪。
“我送你?”他跟在凌雪身后,送她走出地下室。
她上了车,将车窗缓缓落下,探出头说;“你的事包在了我身上?”
“先谢谢你了!”程宇峰。
地下室里除了能热闹一点的cd在播放音乐,其余的东西都在安静里死去。
手机在安静的角落里响了,屏幕上显示着凌雪的名字,他有些惊讶,犹豫了片刻,才按下手机上的绿色键接听,“喂?”
“请你喝杯咖啡不赏不脸啊?”凌雪
“喝咖啡,好啊!”程宇峰。
“你在你住大厦前的广场上等我,我马上去接你?”
无论任何时候,程宇峰永远是那么注重自己形象。站在镜子里整那蓬乱的头发,然后转了一圈,直到满意了才算走出地下室。
凌雪从车里探出头喊;“快上车?”他绕过停车泊,然后上了车。她把着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驶向了王府井大街。
下了车,他跟着她走进了王府井里的一家‘王子咖啡屋。咖啡屋里装饰是英格兰情调,幽静灰暗的小屋,布置着紫罗兰和郁金香的盆景,和星星点点的水晶布置,突显了欧式浪漫情调。桌子上摆放着点燃的蜡烛,烛光在昏暗的环境下,浑然点亮了另一番气氛。
大厅摆放一家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位来自外国的年轻小伙正弹奏肖邦那首名曲,小夜曲。
旋律忧伤,凄凉,不知何时那钢琴声把整个咖啡屋里的氛围渲染成了每个人没有理由不去追溯那些忧伤的过去,即便每个人的过去没有钢
琴弹奏的夜曲里的凄凉和忧伤,但也勾出了过去那掩饰不了的,触碰不得的悲伤。他想到了夏雨寒在车站分开的画面,以及下雨中的画面,他的呼吸开始混浊了。
钢琴声渐渐在忧伤中消失在大厅里,她和他各自点了一杯飘洋过海而来的咖啡豆磨成的粉末加糖不加冰的咖啡。
钢琴在另一曲中奏起,另一波旋律,使她在钢琴声里陶醉,被细细的咖啡飘香沉浸。他享受从杯子里飘出来的咖啡味,不知不觉闭上了眼,忘记了周围一切所发生的,只是在寻找另一番不同寻常的意境。
音乐的境界,可以把一个人带入兴奋的世界,也可以把一个人带入下雨的天空。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一幅幅油画。墙上的油画里浓浓的乡土风情,像是把观赏它的人带入了浓浓气息的大自然。画被赋予了大自然的气息,比那些什么人体写真艺术好看的多,也比那童话里的灰姑娘和王子相聚的画面而更真实些。
咖啡屋,每一个隔间,都有为客人准备的画板与画笔,眼前漂亮的她活生生像是一幅画中的艺术,显然气氛诗情画意,他雅兴大发,拿起画笔毫无犹豫的在画板上轻描淡抹的素描了起来,“卷卷的短发,可爱的娃娃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对漂亮的小酒窝。”惟妙惟肖的浮在了画板上。
画板上并没有多少颜色搭配,但也被他一种颜色给勾画的完美极致。惟妙惟肖的人物素描被赋予了生命,活生生的把她搬到了画板上。
她意犹未尽的陶醉着,在钢琴声停下时,她才在美妙的钢琴声中回过神。她对正在画画的程宇峰呵呵一笑,说,“你在画我吗?”
他点点头,举起画板说,“是在画你,等一下送给你?”
她期待的眼神里像是马上要把画板抢到手里。他将整幅画最后一笔完美的画上了句号。
期待而归,画板落在了她手中那一霎,嘴角荡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那弧度像一弯月牙一样美。她开心的说;“我要把这幅画裱起来,放在我的卧室里?”
其实他愿意将画送给她,更不愿意她把画裱起来挂在显眼的地方,因为他还没有为夏雨寒真正画过,这样的一幅漂亮的人物素描画。
“就是画着玩呢,没必要这么认真的将它裱起来?”
“有必要,毕竟画中画的是我,也不是别人!”她招手,服务员把那幅画包了起来。
看来不愿意,也得愿意了,因为画已经被打包好了。他无奈的喃喃说;“好吧!”
她本身气质超出一般人,所以画出的画更加突显她气质的一面。她轮廓里绽出了喜悦,捧着画板说;“我有这么漂亮吗?怀疑了自己的气质!”
显然她在这一幅画前不自信了,开始质疑自己长相了,因为他把画板上的人物画的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程宇峰说;“有呀,你比画里的人还要漂亮。”
凌雪自言自语,“画里的女孩太漂亮了,是画的我吗?”
他准备将包好的画抢回,但被凌雪抢先一步抢在了回去。
“如果你都开始质疑画中的女人不是你,那就请将这幅画还给我吧?反正我也不想送你?”
她抱着像宝贝一样的画板,“我说画里的人不是我那就不是我啦,我是故意那么说的,是故意让你好好夸夸我的?”
“好自恋啊,哈哈!”他向后座靠了靠,也许他怕被她生气时的她不轻易的伤到。
突然,手机响了。她起身,走到一旁接听。没过一会,她回来后,把话绕开了跟画有关的主题。
“我帮你约见了一名知名的大作家?”凌雪。
“你是在跟我说话么?”程宇峰。
“废话,我不是跟你说话,难道我还跟鬼说话呢?”凌雪。
他有些小高兴,并没吱声,只是呵呵的笑。他傻笑的样子,活像个傻里傻气的孩子。她从他脸上看出了他想与大作家迫切见面的期待,看出了他对梦想的期盼。
“下个星期,你先自己去拜访大作家冰可先生?这是他的住址,如果没有个广告档期,我就陪你去了?”凌雪。
他被这种好消息高兴的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这种幸福差一点让他兴奋的晕了过去。他说;“谢谢你。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大作家啊?”
“你发烧了吧,怎么开始语无伦次的说话了?我不是说了么,下个星期。”她提起小包包走到他面前,摸摸了他的头,然后说;“你也没发烧啊!”
“哈哈哈!”此时此刻,他笑的样子,简直就是这个世界最能被满足的人。
她一贯出门几乎不带现金,一贯走到哪消费都是一律刷卡。她转身,走到了收银台前结了账。他也跟了过去,与她并肩走出了咖啡屋。
“我去片场了,你回去好好创作,还有别忘了晚上给我打电话,因为给你找了一个住处?”凌雪。
“你已经帮到我很多了,真不用了!”程宇峰。
女人的强势男人是永远征服不了的。“别废话,就这么定了!”
在赵海生的安排下,我到了一所大学的美术学院学画画。大学生活只是掩人耳目,我准确的身份是赵海生的情人。
画画之余,我最大的爱好是做饭,我喜欢做饭,看赵海生或是米米狼吞虎咽地吃下它们。米米每个周末回来住,赵海生每个周末回去住。所以很长的时间里,米米并不知道我和赵海生的关系,直到有一次,她回来得较早,她是想给我一个惊喜,结果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赵海生在吻我。
我们慌乱地分开,米米并没有尖叫,她吐了一下舌头,冷静地把门替我们关上了。
赵海生多少有些尴尬,他拍拍我说:“没事,她迟早会知道的。”
我还是觉得很不安,催促他快走。赵海生走的时候,米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很轻快地说:“赵叔叔再见!哦,不对,姐夫再见哦!”
赵海生回头笑了一下,把门关上,走了。
“姐姐,”米米说,“你等一等,我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呢。”
“嗯?”
“你保证不生气我才说。”
“说吧,我保证。”
“我不想参加高考了。”
“为啥?”我急得差点跳起来。
“都说了不生气的。”她把嘴嘟起来,“你再这样,我怎么敢继续说下去呢?”
在米米继续说话以前,我已经在大脑里做了无数的猜测,很多个念头在我心里上下跳跃,翻滚,但,都远不及米米说出来的话让我震惊。
她说:“我想去唱歌。”
在我的反对下,米米还是去上海参赛了,出钱资助她的人,是赵海生。
我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米米在机场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千万莫生气等她凯旋,随即就关了机。我赶到赵海生的办公室,那是我第一次去他的公司,我在公共汽车上捏紧了我的拳头想,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他,他也许有权决定我的一切,但米米的将来他却不能,他无权,无权!路上很堵,公车摇了半天才到站。我赶到他公司楼下的时候他已经下班,带一个女人正在上车。
“噢,吉吉。”他神色稍有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又指着旁边的美女对我说:“我太太。”
原来他有太太。
我喘着气:“米米……”忽然就失语。
“米米有她的理想,你为什么不让她去试一试?”赵海生微笑着说,“你放心,我派了人陪她去,保证她安全回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他。
“对不起,吉吉。”他说,“这是米米的意思,我要尊重她。”
赵海生美丽的太太一直微笑。
我转身就跑,他没有跟上来。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收拾好我的东西,准备离开。我知道赵海生没做错什么,他有太太,我早该想得到,他为米米做这一切,无非也是为了我。但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想领这个情。他没有错,一切的耻辱都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我感觉自己像一根绷紧的弦,就差断的那一刻。我只知道,我必须走,不论如何,走掉,永远不再回头。
我把箱子合起来的时候门打开了。
第三部分:第23节:你是我的女人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赵海生。
他快步走过来,在后面圈住我,问我:“吉吉,你要去哪儿?”
我不说话,眼睛叭嗒叭嗒往下掉。
“你走不掉的。”他把我的身子掰过去,逼我面对着他。
“看着我的眼睛。”他命令我。
我不敢,却只能与他对视。
“你是我的女人,”他说,“从你十四岁的那年起,你就应该明白,你今生今世只属于我一个人,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不然,你可以试试的。”
米米的迅速走红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困扰。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街头,我常常被人拦下来要求签名。有时候要说半天,才能让他们相信我确实不是夏米米,将信将疑地带着遗憾离去。
趁着赵海生去上海出差,我去烫了我的头发。
为了配我的新发型,我又去买了一件淡蓝色小花的旗袍。新形象让我有相对不错的心情,加上天气不错,我决定去看一场一直想看的画展。来北京这么长时间,除了上学,我很少独自出门。所以北京对我,始终是一个陌生的城市。步行穿过王府井大街的时候,我在一家酒店门口看到了赵海生的车,他不在车里,车内坐着一个很漂亮的时髦女孩。
我想逃离,但脚下却犹如生了根。
三分钟后我看到赵海生从酒店出来,他拎了一个不大的黑色旅行包,把它扔到后备箱。然后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女孩子的脸笑嘻嘻地凑过去,他吻了她。
车子很快开走了。空气里扬起细微的灰尘,它们刺痛了我的眼睛。
part3小耳朵
我还是相信
星星会说话
石头会开花
穿过夏天的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之后
你终会抵达
国庆长假,拥挤的上海火车站。
当天开往北京的火车票已经全部售罄。这是秋天依然灼热的午后,有很大的风,吹得站台的广告牌忽啦啦作响。广场上的人群挤挤挨挨,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我决定去见他的心九匹马拉不回。
终于,我捏着一张站台票在一个好心人的帮助下混上了车。是一列慢车,站站都停。我没有座位,四周都是陌生人,肮脏的车厢里混和着各种各样的气味,让人想要呕吐。我跑到车厢连接处,想去透透气,但那里也全都是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抱着我的小背包,思忖着漫长的夜晚应该如何度过。
这是生平最艰难的一次旅途,我的双足站得几近麻木,随时闭上眼睛就可以随时进入短暂的梦乡。我终于明白人最强大的是内心,只要心之所想,翻越千山万水,总能抵达。
火车渐渐驶出天津站。还有一站路,我将和他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想到这里,我精神百倍,一夜的疲惫被格式化,神奇消失。清晨的曙光中忽然接到他的电话:“小丫头,你在哪里呢?”
“火车上,下一站北京。”我得意洋洋,“准备接驾!”
那边迟疑了两秒种,然后说:“靠,我在上海站。”
这真是史上最绝望的一次错过,我们为彼此想要制造的惊喜付出的最无聊的代价。
一切的起因只为两个字:爱情。
爱情让人疯狂且弱智。看来这话谁也不能反对。
五十天。
在我们分手后的五十天,我们终于又在一起。
这是武宁路上的一家连锁酒店,房间不大,但看上去很温馨。他让我在那张红色的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过来要替我脱掉大衣,我不肯。他没有强求,而是坐到床边对我说:“我一早到的,办完事,就去你学校找你,结果你不在,我在校门口等了你两个多小时。”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问他。
“这个问题,我要你回答。”他说。
“你确定吗?”我问他。
他点头。
“好的。”我说,“我来回答你。你来上海,是替蒋皎办事,顺便来看望一下我这个爱情的配角。对不对?”
他哈哈笑起来:“醋劲儿挺大的嘛。”
“我看见过你们在一起,亲眼。”
他吃惊地看着我。
“好吧,让我告诉你,那一天,其实我没有离开北京,我独自在北京玩了几天,六号晚上,我去圣地亚找你,他们告诉我你已经辞职了。半夜两点钟,我去了蒋皎开的那间酒吧,看到你和她一起走出来。你应该记得,就在那时候,你接到了我的电话,我没有出声。你们上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离开。我有没有说错?”
他无语。过了一会儿他问我:“那今晚呢,我亲眼看到的是什么?我们算不算扯平了?”
“那是两回事。”我说。
他哈哈大笑。
“有那么好笑吗?”我问他。
“不是,只是跟你在一起,特别开心。”他伸出手来握我的手。
我摔开他的手起身,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认认真真地洗了脸,然后,我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倔强的干净的脸,在心里对自己说:“李珥,你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你可以离开了。”
我打开门,对依然坐在床边的他说:“张漾,很遗憾,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孩子,我要的东西你也给不了我,所以,圣诞快乐,再见。”
我说完这些,拉开了门。我知道这一走,就是永远,九匹马也无法拉我回头。
他冲过来,拖住我,把门重新关上,把我抵在墙角。
我闭上眼睛,等着他揍我,像当年揍吧啦一样。
但我知道,只要他有所动作,我必会反抗,如果他指望我容忍,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除了我轻轻的喘息声,房间里静极了,时间也凝固了。他却一直没有动,我睁开眼,看到他炽热的眼睛,看到他炽热的眼睛里那个徘徊犹疑的自己。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我的脸,像耳语一样地说:“小耳朵,只要你跟我说,你真的已经不爱我,我可以让你离开。只要你说出口,我说话算话。”
“是你不爱我。”我说。
“不许答非所问。告诉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我说不出话。
“说!”他逼我。
我,不,爱,你,了。
只五个简单的字,我恨死自己拼尽全力也说不出口。
“你真狠。”他说,“此情此景,居然可以做到不哭。”
我哼哼。
“听我解释。”他说,“好不好?”
“不好。”
“那就不解释。”他说,“陪我睡觉好不好,我困死了。”
我“不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已经拦腰抱起我,我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他却捂住我的嘴:“别尖叫,更别想入非非,在你正式做我老婆前,我不会对你下毒手。
我哼哼。
他笑:“小猪才老哼哼。”
“你这样是不是因为你不够爱我?”我不知死活地无理取
第105章 薰衣草10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