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秦富可以做饭很好吃。
然而现在,她却依旧要对着桌上没甚滋味的早饭大眼瞪小眼。
苏佾的食欲似乎一向都不怎么好,他不喜荤腥,每餐至多吃一个馒头,半碗羹汤。所以桌上即使有肉类也是放在秦富手边。
这里的筷子也与秦富用过的不一样,还没有经过改良,都是呈圆柱形,上下一样的粗细,根本就分不清哪面是头哪面是尾。导致她每次夹菜都落得满桌难看,就为了这事,阿左没少用竹竿敲秦富的手背。
按说秦富就该痛痛快快将改良版的筷子拿出来,又何必受罪。可她心有顾虑,总是不想太过出头引人瞩目。比起上京,苏府虽然庙小,但住的却是大佛,苏佾毕竟见多识广,秦富害怕做的多了露出马脚,倒不如什么都不做来得更安全。
有时候,渴望环境去适应自己,不如自己努力去适应环境,因为让环境适应自己同时,就代表这世上除了自己,剩下的人全都站在了自己的对面。
何必呢。
古人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可秦富别扭的夹菜模式,将好端端的一盘菜搅得乱七八糟,也实在是难看。
苏佾吃相优雅,举筷夹菜咀嚼都恰到好处,旁边看着的人都觉着享受,用秀色可餐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像如苏家这样的世袭贵族,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不凡已经融入骨血,从出生起就有专门的礼教老师,所以一举一动都浑然天成,没有任何修饰过的瑕疵,仿佛本就该这样。
再如秦富,她自己就觉得个人就该有个人行事风格,若是强行给自己安上一套模仿的模板,只不过是东施效颦徒增笑料罢了。
临出门的时候,秦富见苏佾也没有准备换衣服的打算,她后知后觉,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自己的美人老师都是一身白衣。
秦富摸摸鼻子,出门就抢过来阿右手里的油纸伞,手臂打直撑在苏佾头顶,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因为刚喝了热乎乎的羹汤,所以浑身上下热乎乎的,被冷风打着也不是很难受。
难得,今天被抢伞的阿右没有横挑鼻子竖挑眼。
苏佾侧头看了看略显吃力的秦富,个子不过到自己的胸口,撑伞不由略显吃力,面上还很是开心的样子。他心里一暖,却也不忍秦富受苦,就伸手将她手里的伞柄接过来,撑在两人中间。
这天愈发寒冷,哈气成雾,刚扫过的小路又覆了一层薄薄的雪花。隐约可以看见地面原本的颜色,左右松树花圃却堆积着昨夜的旧雪,连着屋顶的白雪皑皑。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种颜色,看着却很美,而冬天的味道,也更加浓郁。
秦富看起来很高兴,眉飞色舞走路都颠着后脚跟,苏佾扭头看她,不由也笑了笑,问她,“这么高兴?”
“高兴!嘻嘻…”秦富将手伸出伞外,接得几片落雪,触手微凉。她前世自小就生活在南方,没有见过这般酣畅淋漓的大雪。
记得和城第一次下雪时,也是这样的大雪花,秦富一个人在偌大的苏府又是跑又是跳,玩了老半天。等回屋的时候头上都是落雪,脚趾头也僵硬了,凑在火炉跟前好一阵烤才缓过来,事后却依旧觉得意犹未尽。
薄雪最是打滑,秦富想事情入神没注意脚下,只觉得鞋底一滑一个踉跄就朝前栽去。冬天人的骨头都脆,这要是栽下去,半天都爬不起来,可要受大罪了!
电光石火之间,秦富被人一把稳稳捞起,她的心跳还悬在半空中,叫苦不迭的瞬间就迎来了柳暗花明。随即那好闻的熏香就清晰的晕染鼻尖,她下意识的握住的这根救命稻草,触手却比这天地孕育的冰雪还凉。
苏佾拽住了秦富的胳膊,秦富撞进了他怀里。
伞面落下的雪花因为猛然倾斜,“扑簌簌…”从一面落下。
“老师,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秦富从苏佾怀里退出来,手指却勾着他宽大的衣袖,笑眯眯的仰头说道,“宁全蠢笨,买不来和老师一样的熏香,我可是觊觎这味道很久了,很是喜欢,您看……
第14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