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绷紧全身弦而为金钱奋斗的日子,真好啊!
余一在侯府躺了几天,如是喟叹。
她向来是一个极懂得随遇而安的人,绝对不和人生的浪花扑腾着斗智斗勇,只求与波上下,还在浮动就好。
“世子,许家世子给您下了拜帖,您看你已经推掉了汪家,李家,何家公子的,但这许家……”
余小武在一旁看着余一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苦着脸劝她道。
“哪家?”
“许家,魏其侯世子。”
余一揉着眼睛从躺椅上起身,伸手接过了那张帖子,也未打开只道:“许家世子,可是太子伴读许温?”
“确是。”
余小武有些惊讶,他家的世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听着语气怎么像是非常熟悉许家的世子一般。
余一确实十分的熟悉许温,只因这人死得太荒唐——带刀入宫被圣上发现,便迅速地以谋反的罪名处死。
圣上也不是看不出来,毕竟这么潦草的栽赃陷害,但耐不住余培明常常在圣上耳边吹,奸臣能怎么办,当今圣上当然是宠着了。
“世子要去吗?”余小武一脸期待地盯着余一看。
“你想去吗?”
“当然,世子吃过南方的梅香咸鱼吗?”
“没有。”
“那世子知道那咸鱼的一生都在干嘛吗?”
余一抬了抬眉,瞧着余小武眼中的兴致勃勃,“不知道。”
“晒太阳。”
余一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余小武这是在影射自个儿这几日的消遣啊,她抬手就给了他一拳,阴恻恻地问道:“胆肥了,说我像咸鱼?”
余小武痛在身,不敢言,“属下不敢,那世子还去吗?”
余一揉着手腕,看着他道:“你不是想去吗?那便去!”
******
第二日,余一在睡梦中坐着马车去了隔壁街的魏其侯府。
出门在外,煞是费神。
“世子,到了。”
“这是有什么喜事吗?听外面人声鼎沸的。”
余小武默默叹气,顶着个后脑勺道:“世子,属下还以为您知道今日是魏其侯世子娶亲之日,毕竟您与他不是挺熟络的嘛。”
余一撇了他一眼,“又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和他熟?”
她掀开车帘下车的空档,还郑重其事地补了一句“你需要找个大夫,治治眼睛了”。
余小武:……
小黄门眼尖地看到余一外袍衣缘和腰间的鸣玉,就立马走上前来迎,余一悄悄地在他耳边道:“你先别报,我的礼还在路上。”
说完她偏头向余小武眨了眨眼,示意他去哪里倒腾出一件贺礼来。
小黄门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内心有被惊到,只觉得武安侯世子出手还挺阔绰,随即一脸恭敬地将人送了进府。
余一今日穿的礼服,并没有穿常服,一来是客,二来她与这魏其侯世子不熟,再者大梁的礼服阶层分明,而如今能着世子郡主纹的男子只有两个人——许温和余一,所以小黄门认出她来也不奇怪。
余一来得稍晚,只赶上了人拜堂的尾声。
此时一位年纪与她相仿的束发少年朝着余一悄悄靠近,余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陌生的眼眸,少年眉眼如画,嘴角含笑,额间的碎发被风带到两侧,很是清爽干净。
“这位公子是?”余一下意识离那璀璨的笑容远了一些。
少年见状,神情黯了黯,“阿余,你不记得我了吗?”
余一听他叫得过分亲昵,眉头微蹙,“我该记得你吗?”
少年并不气馁,面上重染笑意又道:“我是吕时安,和阿余从小一起长大的,多年未见,不知阿余睡觉睁眼、流口水的习惯还在吗?”
他一脸的怀念,让余一抽了抽嘴角,这奇特的寒暄方式……
余一淡淡朝他一笑,语气疏离:“抱歉,彼我非我,物是人非。余某人祝吕公子好兴致,我有事,就先告辞了。”
她心中总觉得这人是麻烦,还是远离为好。
余一一走,吕时安面上的怅然若失掩盖了笑意。
他身后的一名少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浑不在意地笑道:“吕兄,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嘛,这武安侯府的世子是朵高岭之花,不好接近,吕兄你偏要去撞南墙,怎么,碰壁了吧!”
吕时安听后,神色淡淡,似是不以为然。
少年以为他想通了,便拉着他去许温那儿凑桌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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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送了没?”余一抓着刚进门的余小武问道。
“送了!”
“送的什么?”
余小武犹豫了会儿,还是松了口气道:“属下回府的时候遇到大小姐了,属下就说了这事儿,大小姐就给了属下一幅字画。”
余一语气肯定地问他道:“所以,你就送了那幅字画?”
她的眸中毫无波澜,看不出情绪,但余小武知道余一生气了。
余小武硬着头皮解释道:“大小姐说许世子十分痴迷于收集字画,所以属下也没多想就……”
“万事皆有因果,不无目的,余小武,你的脑子是不是也该治治了?”
余一叹了口气,若是余培明身边的人都是这般的单纯没有心机,她都不禁要怀疑这“大梁第一媚臣”的名号究竟是如何来的了。
“你想过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从未出过侯府的女子究竟是从何得知许世子是十分痴迷字画的?就算是换作你,你知道吗?”
余小武恍然大悟地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许温痴迷字画,他都不知道那府中的大小姐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除非……
“除非他们认识,并且相知!”
余一一语道出了他内心的猜想,随即又问道:“看清楚那画上画的是什么了吗?”
余小武垂头,回忆了那匆匆的一瞥,“似乎是一幅海棠春睡图,画旁还有一首诗,属下没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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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