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学费不太高,坎波夫可以半工半读。老板注意地听着,好像正在心里盘算,然后他同意了。好吧,让这个青年去吧,费多罗夫斯基先生准备负担坎波夫深造的费用。
坎波夫再次向恩人表示感谢。他走上前去吻费多罗夫斯基先生和夫人的手,他的母亲也上前吻过他们的手,高兴得哭了出来,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示她的感激才好。她不知所措,竟忘了求上帝赐福给费多罗夫斯基夫妇。
火车在里斯科尔奇斯地势倾斜的大地上前进,穿过起伏不平的土地,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像一条巨蛇在爬行。旅途是漫长的。火车到每一个站都要停,不仅是为了乘客,也是为要加水、加煤,或者装货。
每当火车爬坡或是沿着山岭中盘旋迁回的小道前行的时候,火车头都要喷出白烟,鸣响汽笛。每到交叉路口,还要没完没了地停车,让那些涂了红漆、满载部队开赴前线的一长串运牲畜用的列车先过去,站台上有大炮和装运弹药的车。
十六岁的坎波夫坐在最便宜的三等车厢里,从塞达米埃波到希尔凡等去。他把自己的木箱放在椅子底下,箱子里装着他最好的服装、一套换洗的衬衣、几本笔记本、几枝铅笔和一枝钢笔、一块橡皮,还有母亲给他带在路上吃的干粮。
他在一个纸袋里装了一些晒干的茶叶。每到一站,都免费供应开水,于是旅客们就可以自己泡茶,然后嘴里咬着一块方糖,一口一口呷着茶水。
坎波夫把他的证件和母亲给的旅费,都放在一只布袋子里,这只袋子是母亲为他出远门特地缝制的。像他这种家境的人出门,一般都用这样一只小布袋来装值钱的东西。他们用一根长带子把这种简易的钱夹子挂在脖子上,把它贴身藏在紧身短上衣里面。
从克拉尔哲季国的塞达米埃波乘火车到斯基提亚的希尔凡等,一般只要一天一夜。可如今是战争时期,军用列车到哪里都得优先通行,这就大大延长了旅程的时间。
每到夜里,睡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的旅客,把肚子朝下,好保护他们的钱夹子不致被人偷掉。他们还穿着鞋子睡觉,生怕万一脱了鞋子,第二天一早醒来会发现鞋子已不翼而飞。
所有这些窍门,坎波夫在他踏上旅程之前就都学会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乘火车,所以不得不极为小心。现在他正坐在车窗旁边,兴趣盎然地注视着车窗外的一切,但他并不显得特别兴奋或热衷。
他看到所有这些新鲜事物很高兴,然而却以一种极度理性的情绪看着这一切,仿佛他以前都见过,也很了解,现在只不过是看看这些事物是否对头。
经过三天两夜的旅途,火车两侧的铁轨骤然增多,又分出了几条轨道。路边也有了更多的铁路信号灯,还可以看到一排排的铁路油槽车。这种黑色的油槽车越来越多,车身上用白漆涂写的一些不熟悉的文字,对一个只
第四十九章 努利魔影(Ⅵ)[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