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小僧要去往少林。”
独孤乐儿想也没想地问道：“那是在北方吗？”
净尘看着河岸方向的大树更加稀疏的树叶，又看了看河流下游的方向，想了想，指了几下对岸，又指着下游说道：“那是北方，而少林在东方。”
独孤乐儿眼神暗了下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究是到了分开的时候。
“姑娘打算去哪里？”
“我要去漠北，我父的部下都在那里，只有那里才能帮我复仇。”看着独孤乐儿眼里被仇恨蒙蔽的眼神，净尘有些不忍。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复仇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亡，乐儿姑娘，不如放下仇恨，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听着净尘的话，独孤乐儿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净尘，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全家都死了，我父亲，我母亲，还有家里几十个管事，都被他们杀死了。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那一晚的场景，无数把刀朝我砍来，地上全是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天空也是鲜血的颜色，父亲、母亲都让我逃跑，让我报仇。你现在让我放下仇恨？那这血海深仇由谁来报？”
独孤乐儿大声吼叫，像是要把这几个月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泪水早已将她的脸庞打湿，“放下了仇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净尘呆住了，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解对方的心情。仇恨在自己看来，是烦恼，是因果；但在对方看来，是精神临近崩溃前的支撑，是活下去的意义。
“对不起，乐儿姑娘，小僧不该让你放下仇恨。你要报仇，我不拦你，也拦不住你，但千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希望姑娘能早日从仇恨中走出来。”净尘对独孤乐儿诚恳劝道，朋友一场，他不希望对方活在仇恨之中，也不希望对方倒在复仇的路上。
此刻的净尘是纯粹的，是信仰坚定的，是充满朝气的。
净尘在心中衷心地向佛祖祈祷：佛祖啊，您要是听得到小僧的声音，希望您度化她，让她放下仇恨，立地成佛。
另一边，独孤乐儿发泄完之后，又重新恢复了宁静，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似乎完全没有发生。
“不怪你，是我自己莫名其妙使性子。你不懂我，我也不能达到你的心境，现在我们有着不同的目标，用你们佛家的话说，我们的缘分尽了。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江湖再见，告辞。”说完，独孤乐儿站起身来，背起包袱，毫不犹豫地朝漠北的方向走去，留下净尘坐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身影逐渐消失，看着河水潮起潮落，看着太阳落入归墟......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阿弥陀佛！”
净尘此刻似乎悟到了菩提，了悟了佛意。杂乱的心绪渐渐捋清，菩提自无极生，悄然在心底扎根。道一声佛子罢了。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第15章 逃出生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