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鱼与元初临回到行馆,却见苏绮鸢身边的侍女已在等候,他二人吃惊之下连脚步都停了下来,元初临自然发现了嘉鱼眼中闪过的不快。
“你去吧。”嘉鱼言毕,匆匆离去。
不待元初临开口拦人,侍女便已快步上来与元初临道:“元将军去哪里了?”
元初临放下抬了一半的手回道:“郡主千金之躯,为保周全,方才出去巡视周遭情况了。”
侍女朝嘉鱼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道:“和那位不会武功的侍从一起?”
元初临见侍女如此傲慢的态度已然不悦,却因顾念大局而暂且忍下,蹙眉道:“有事相商。”
“如今商量完了?”侍女见元初临颔首后才道,“那元将军就虽我走吧,郡主要见将军。”
元初临便跟了侍女前去面见苏绮鸢。到花苑时,他只见那蜀国郡主不知从何处找来了长弓和箭靶,这会儿正在练习射箭。
夜里光线本就暗淡,哪怕有灯火照明也不见得看得清楚,苏绮鸢此时做出这种举动只让元初临觉得困惑不已,待近了苏绮鸢面前,他才听苏绮鸢道:“我听说元将军的箭法高超,我们同行这些日子都不见元将军显露伸手,今夜我忽然有了兴致,就请元将军赏个脸吧。”
元初临未开口,那把弓已被苏绮鸢递到了面前。且不说这些东西从何处得来,单是苏绮鸢这高高在上的模样便是轻怠了元初临,他虽有所不怿却还是接过了弓。
苏绮鸢只见元初临将弓在手里挽了个花,同时从箭筒中抽了三支羽箭搭在弦上,待那张弓被拉满,元初临那双眼也已入鹰隼一般锐利锋芒,只在眨眼之间,三支箭齐中靶心,分毫不差。
苏绮鸢本就被元初临俊朗的外表所吸引,今夜有这样的要求不过是找个理由见一见他,现如今见他身手如此了得,更是心中旌旗摇曳,秋水盈盈地看着月下面如冠玉的男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元初临将长弓放下,与苏绮鸢道:“武器无眼,郡主尊贵,若是受了伤,末将将来不好向德妃娘娘交代,这些东西就由末将收起来吧。”
见元初临要带着东西离去,苏绮鸢立即将他拦住,道:“我想练,你许不许?”
元初临后退一步,垂首道:“不敢有违郡主之意。”
“这话可是你说的。”苏绮鸢走近元初临,道,“你叫我吧,就现在。”
“时辰已晚……”
“你自己说过不敢有违我的意思,要出尔反尔?”苏绮鸢打断道。
元初临无奈,只得答应。
苏绮鸢本就无心学习,不过是借此留下元初临说话解闷。想来这陈国守将总是目不斜视,犹如木头一般,对她的示好全然没有反应,让苏绮鸢心里又气又恼,可看着这张脸,她又发不出脾气来,只想着天天多看两眼,也是极好的。
苏绮鸢借着练习射箭的由头就此缠上了元初临,一旦有了机会就拉着他,可往往练了没多久,她就不乐意动了,就让元初临射给她看。她只觉得这人越看越喜欢,尤其是他认真做事的模样,看得她心神为之荡漾欢愉,真想就此一直看着,再不让元初临从自己的视线中离开。
元初临被苏绮鸢缠着便没有机会去找嘉鱼,他时时刻刻想着嘉鱼,也知道嘉鱼面对这般情况的无奈,心里不免有些怨怪起凤仪来。然而每当他瞧见嘉鱼含笑的眉眼,他却又释怀了一些,心想着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便不用再这样掩饰了。
嘉鱼虽然也为苏绮鸢一事觉得苦闷,但想到凤仪一人留在徽京便将这些情绪都收了起来。她照旧向徽京传递消息,汇报着队伍一路前往徽京的情况,也好让凤仪少些顾虑,专心在其他事上。
卯卯将消息送至长明宫时,却见龄安正和凤仪说话,她立刻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最快,否则可能就害了凤仪了。
龄安见卯卯神情异样,便问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卯卯正焦急地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凤仪淡定自若道:“又和若瑾打赌赢了?”
卯卯立即点头道:“是。”
凤仪与龄安互看一眼,浅笑着去看卯卯道:“今天赌的淳妤去赌,还是芳携去?”
“奴婢赌她们都没去,若瑾说淳妤会去,结果奴婢赢了。”卯卯赔笑道。
凤仪却突然拍了茶几,秀眉一挑,显然是动了怒。
卯卯立即磕头求饶,连声道:“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
龄安在一旁冷眼看着,看卯卯磕得额头发了红,才开口道:“起来说话。”
卯卯并不敢立刻起身,直到见凤仪默许,她才站起来,道:“奴婢谢陛下,谢娘娘。”
龄安知凤仪是借着卯卯的缘故在发脾气,这便让卯卯先出去了,转而与凤仪道:“有话直说就是,你我之间还需要这样拐弯抹角?”
“妾无话可说,只是以往不曾好好管教这长明宫中的侍从,如今他们越发没规矩,在陛下面前也这样胡言乱语,是妾的过失。”凤仪扭开视线道。
“那些下人私底下的事,朕都知道了,德妃为此也没少在朕跟前提起,朕也让人办了,居然还没禁住。”龄安握住凤仪置在几上的手,虽是宽慰之词,却并未见得有多少诚意,更似是玩笑一般。
凤仪任由龄安拉着自己,等了一些时候才回头去看身边的帝王,眼里却不见丝毫安慰之色,却像是当真生气了一般,道:“陛下就由着他们去说,丝毫不顾及妾的颜面么?”
“朕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因为德妃有了身孕,对你有些忽视,还望你体谅。”
一国之君这样低声下气与自己说话,凤仪却也不好再得寸进尺,她的神情随即软和下来,却也抽回了手,低头道:“妾自然知道德妃现在情况特殊,确实需要陛下的照顾。陛下今日来长明宫,妾已受宠若惊,再不敢有什么奢求了。”
过去的凤仪尚是心口划一,如今的她反倒喜欢耍些小性子,说些口是心非的话,饶是如此,龄安见她这宜娇宜嗔的样子却笑出了声来,道:“你还会与朕这样说话,朕也放心了。原本也是好些日子没过来看你,今日得了空就过来坐坐。你既然开了口,这件事,朕会让人继续去办,看不能再生气了。”
凤仪仍闹着别扭道:“妾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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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真情掺假意 楼台水月碎(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