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摇晃,水面起了波浪,一层层拍打着礁石,竟有几分大海的气势。我们三个人此刻也象是海上漂泊的三个遇难者,孤立无援,独自面对淼淼大水,茫茫黑夜。地上的大海天会亮,地下的大海却永远等不到黎明。我们比任何时候更加孤独。幽灵船消失了,连那群一进洞便衔尾不舍的萤火虫也影踪皆无,它们全部在虹吸洞中被洪水吞没了。——不对,还有一只,最后一只幸存的萤火虫飞翔在我们的火把之上。人世火光磁石般牢牢吸引着那个洞中的亡魂,可是这一圈飘浮在黑暗大水上的微薄的光明,又能照亮我们多久呢……
舒薇的火把烧得很短了,她低头在船舱里寻找灵牌。她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我:“灵牌不见了,一块都没有了……”
我犹如被炸雷击中,慌忙弯下腰去找,前舱,后舱,两个密封舱上空空如也,除了一层雪白的苔藓,哪里还有一支灵牌的影子?
“糟了,一定是刚才翻船的时候掉了!该死,该死,怎么竟忘了捡灵牌!”
我两眼发黑,头一阵阵发胀,燃料没了,火快烧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三哥的火把还剩得长,他夺过舒薇那半支灵牌“噗”的一口吹灭,节约一点是一点!
光线顿时减弱一半,黑暗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附近的礁石变得模糊,洞顶看不见了。
“李度……”舒薇的声音在发抖。
我心里已是一团麻,溶洞里除了水就是石头,哪里去寻觅可燃之物?除非找到一个煤矿。我的目光落在一船的白苔藓上:“试试它们!”
三哥撕下一丛苔藓凑上火把试验,点不燃,见不得光的洞穴地衣遇火便焦,直到化成黑灰也冒不出一颗火星。
“狗日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烧船!”三哥恼怒的从船头一处撞损的裂口撕下一小片木头,火舌一舔,木片即刻燃了,化作一团金黄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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