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叶姝鸾环在他腰间的手抱得紧，还听见她撒娇道：“我冷。”
元清儒看那些侍卫站得远，空旷的宫道上没别人，便就这样抱着叶姝鸾，再为他挡了风口，柔声问道：“冷的话，我们回去？”
“我不。”叶姝鸾靠在元清儒怀里，看着宫灯灯火中飞舞的雪影，道，“你还没送我新年贺礼呢。”
“想要什么？”
叶姝鸾看着沉沉夜幕，道：“下着雪，连颗星星都没有，你就送我个雪人吧，要跟你一样高的。”
“真要这么高的？”
“嗯，就要这么高的。”叶姝鸾倒不是真这样想，只是想跟元清儒开开玩笑。
元清儒抱着叶姝鸾环顾周围，忽然灵机一动，道：“跟我来。”
叶姝鸾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就这样由他拉着到了一边的矮台下。
看着元清儒抓了一捧雪拿在手里团雪团，叶姝鸾道：“我开玩笑的，这天儿太冷了，你赶紧丢了。”
元清儒却将雪团往身后藏，道：“你都开口了，我自然要送你。”
说着，他将雪团放在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台子上，又抓了一捧小点儿的雪再团了个雪团，将一大一小两个雪团叠放在一起，拔下别冠的簪子，在上头的雪团上扎了两个小眼儿，拿了随身的帕子裹在下面的大雪团上当衣裳。
叶姝鸾瞧着这不过手掌大小还简陋滑稽的雪人，道：“你耍赖。”
说着拉起元清儒的手轻轻搓着，还帮他呵气取暖。
元清儒笑道：“你说要雪人，雪人就在这，跟我也是一般高，怎么就耍赖了？”
叶姝鸾哼了他一声，再瞥一眼台上的雪人，道：“这么丑，哪里有你好看，不算。”
“那下回我做些准备，好好给你堆一个。”元清儒反将叶姝鸾的双手裹在掌心，道，“此时一切未定，我当真没有其他心思。但我答应你，以后定送你个像模像样的雪人，任何要求你只管提，我都帮你堆出来，怎么样？”
“可真是会夸海口，荣王哥哥都不见得有你这样能说。”叶姝鸾嘴上嫌弃，脸上却早已笑开了花，笑睨着元清儒直往他怀里靠，道，“那你答应我别再不高兴了。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却也不想你总是愁眉苦脸，好不好？”
不想连累叶姝鸾也心烦，元清儒点头道：“好，我只当一切都会好转，等着爹回徽京。”
“说好了不许反悔，否则……”叶姝鸾忽然抓起一把雪轻轻丢在元清儒身上再立刻跑开，边跑边道，“否则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知她起了玩心，元清儒干脆陪着玩起来，随手抓起台上的积雪就追了上去，虽也向叶姝鸾跑的方向砸却到底只往她身边丢。
长明宫偏殿前由此传来阵阵笑声，合着那依旧在空中绽放的眼花的声响，真正才有了一些新年的热闹喜庆。
只是这笑声终究不及那火树银花的动静，虽在昭华门处点燃，倒也能传至东宫，只是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响动反而更衬得东宫沉寂安静，好似并无人烟。
叶长煜看着远处夜幕上绽开的点点光亮，听着那一声声代表除旧迎新的吉祥之声，心中却一丝喜悦，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独，一年比一年更深，体会得更是分明。
内侍看着叶长煜孑然孤独的背影，上前到：“殿下明日一早就要出京，不如早些歇息吧。”
叶长煜却仿若未闻，耳畔依旧是眼花炸裂的声音，思绪不知飘去了何处。
内侍斗胆再叫了一声：“殿下？”
见叶长煜眉头微一动，内侍当即噤声，垂首往后退了一些。
此时冯良带着一队侍从到达东宫，说是叶龄安有赏。
叶长煜面无表情地领了赏，临了却还是忍不住心中困惑，问冯良道：“日间父皇已给过赏赐，此时再伤又是何意？”
冯良笑道：“还是皇后了解殿下，知道殿下会问起，让奴婢转达，说日间那是今上赏给太子殿下代天子迎蜀国使臣的公务之礼，如今这份是父皇与母后带给客儿的新岁之贺。”
因没有避讳，冯良说完便在叶长煜跟前跪下请罪。
叶长煜虚扶冯良起身，神色未边，只道：“孤知道了，请冯公公代孤谢过父皇与母后。”
说罢，叶长煜又命内侍取来一些珍贵的小物件，算是给冯良的答谢。
冯良客套了几句也就谢恩退下了。
叶长煜看都没多看那些上次，转身便往寝殿去，语调平静道：“就寝。”
然而内侍已从这这两个字中觉察道叶长煜明显的嫌恶和丝丝缕缕的怒意，不禁摇了摇头，让人立即将赏赐收好，前去服侍叶长煜梳洗就寝。
第五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