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姐妹赛诗文,嫁为人妇话牢骚。
以往的文轩亭处处可闻诗词歌赋,如今一群妇人围在一起说着家长里短,抱怨相公抱怨婆婆,一时间妇人们七嘴八舌肚子里的牢骚倾泻而出。
杨清语坐在一旁淡淡的听着,本来也同姐妹们一样心中怨恨相公,十分委屈,可听着听着心中的怨恨不知不觉少了好多,平心而论,自从生下絮儿,自己确实很少关心许柏言的衣食住行,也不曾像眼前姐妹那般体贴温柔。貌似今年只有自己和女儿置办了新衣,婆婆和许柏言仍穿着旧衣,杨清语想着想着脸上的愧疚之色越来越明显,这些基本的分内之事怎么就给忘得干干净净?
“哎,我夫家可抠门了,前几日我看中一支步摇,三百两,我婆婆愣是没让我买。”刘夫人想起当日的场景不由的恨的咬牙。
“我相公那才叫抠门的,一个月前给了我二十两零用,你说一大家子一个月买这买那怎么会剩下?结果昨天他愣是要我仔仔细细说给他听都买了些什么,问了我七八遍有没有剩银子,真是气死我了。”
杨清语闻言微微敛眉,她还真没有见过这般抠门的男的,为了二十两竟然追着妻子问了七八遍!真是比自己的相公差出十万八千里,许柏言平日什么时候管过这些,自己买玉钗玉镯子哪次不得花个四五百两的,也没见许柏言因为这个甩脸色啊!
“哎呀,我得回去了,我儿子该从私塾回来了。”王夫人看了看连忙住了嘴,一边起身一边说:“再晚一会被我婆婆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数落我呢!”
“我也回了,不然我相公回去看不到我又该问东问西了。”刘夫人说着便吩咐丫鬟去安排轿子。
张妙怡见人一个个都走了,也拉着杨清语起身,二人互相扶着下了文轩亭的台阶。
“清语,你额头上的伤真的是许柏言给打的?”张妙怡走到轿子旁边轻声问道。
杨清语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吩咐翠云去寻轿夫,拉着张妙怡往偏僻处走了几步道:“这个不是被他打的,当时他打了我一个耳光,我一时没站稳往桌角倒去了,磕了一块,不碍事的。”
“这还不碍事,留下疤痕怎么办?这伤口虽不是许柏言打的可也是因为他而伤的,你放心,等许柏言来了我带人好好修理他一番。”张妙怡插着腰气愤道。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我与他自从去年开始便一直小吵不断,仔细想想,我也有很多不是的地方,自从有了絮儿,我一颗心全扑在女儿身上,已经很少关心他的冷暖,尤其他当了知县,每晚在书房看公文看到很久,我也没有陪过他一次。”杨清语说着说着手中的帕子便紧了紧,她竟然忘了许柏言巳时不睡便会肚子了,那许柏言以往岂不是饿着肚子看公文?还真难为他坐得住。
“哎呀,清语,晚上你怎么能让许柏言一个人呆着。”张妙怡说着便朝四周瞧了瞧,随后帕子杨清语耳边道:“你就不怕有那些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半夜敲书房的门?就算许柏言是个老实的,可这种事儿谁说的准。”
“糟了。”杨清语心里咯噔一声,当时就顾着心里头委屈了,怎么把莲心给忘了?
“我应该把那个丫鬟赶走了再回来的。”杨清语心中顿时急的不行。
“怎么,真有不要脸丫鬟缠上许柏言了?”张妙怡闻言颇为气愤,拉着杨清语的手道:“清语,给你说,前两个月也有个不要脸的缠上我家阿宝了,哼,仗着是我婆婆娘家的人便不把我放在眼里,要不是那天我发现的早,就我家阿宝那个糊涂样,早就上了她的当,到时候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真是够犯贱的。”
“我家相公也是这样,那天我要赶莲心走,那个糊涂的就因为莲心借给他银子便把他当好人,死活不让赶,真是急死人,这下我们夫妻之间又闹了矛盾,那个莲心指不定又再打什么坏主意呢!”杨清语说着眉头微微皱起,虽然许柏言气头上羞辱了她,可好歹也是同床共枕那么久的夫妻,这夫妻之情又岂是那么容易说断了就断了的。
“你别着急,回去我跟阿宝说声,让他写封信给许柏言,顺便催他早点来接你们母女,不然这扬河指不定又要风言风语了。”张妙怡说着拍了拍杨清语的手,见自家轿子来了便道别离去。
杨清语坐在轿子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本来是委屈至极,颇有和许柏言一刀两断的心思,可这几日身边没了许柏言,静下心想想,她又何曾真的一点错没有?
“小姐,到了。”翠云吩咐轿夫落轿,掀开轿子的帘布扶着自家小姐走了出来。
杨清语踏进娘家大门之时便感觉身后的行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微微一叹迈步走进杨府。
“嫂子,你在做什么?”杨清语进了小花园,便见自己的嫂嫂蹲在地上捡着棋子,一脸的急切。<
第126章 杨清语的愧疚[1/2页]